司机老陈突然插话:“这个我知道,我还知道江燕子的前夫许平贵,以前在县运输公司跑长途货运的,老牛了。
离婚后犯了错误,被打发到河谷公社农机站跑拖拉机来了!”
售票员一撇嘴:“上回又犯了错误,听说背了处分还扣了工资呢。
要不是他到处找人求情,公社领导差点就要把他开除了!”
王婶子咂了下嘴:“看,我以前经常说什么来着。
这就叫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门。
以前啊,沐春生和江燕子的运道肯定是被那两个男人防碍拖累到了。
一撇脱了关系,两姑娘这运道就起来了。
我跟你们说,你们还别不信,老话说千里姻缘一线牵,不是没道理的。
这人啊,一命二运三风水——”
可不能在他车上宣扬这些!司机老陈用力咳了几声,脚下踩了一脚刹车:“到竹塘大队了!有下车的没?”
沐春生正听得囧囧有神,连忙应了一声:“有。”
拎着大包小包下车了。
小中巴重新启动,王婶子一脸艳羡地盯着沐春生的背影:“这姑娘谁啊,怎么这时候大包小包地到竹塘大队来?”
一看就是姑娘,不是回娘家的小媳妇儿,就算是在外面读书的,也没有这财力吧?
她眼尖,刚瞅到里面有不少肉和水果,这可真是大手子!
车上突然有个人喊了一声:“哎哟,我想起来了,她不就是沐春生吗?
出去工作这么久,人也白了,衣服也洋气了,我刚刚还真没认出来!”
小中巴里又掀起的一波议论,沐春生自然是听不到了。
回到自家的屋头,把东西一放,她很快就找到大队长苏良才:“良才叔,我有件事儿想跟你商量,你看什么时候有空?”
谷子都已经收上来了,现在正在摊晒,就等着晒好了,好去交公粮。
这会儿农活也没有那么忙的了,苏良才带着沐春生往大队部办公室走:
“春生回来了?我现在就有空。走走,先去大队部,喝杯茶再说。”
自打修通了路,金矿开了工,再加上养鸡种辣椒,竹塘大队现在比以前可阔气多了。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大队部现在有好茶叶待客了,茶杯子还是新买的白瓷杯子。
沐春生笑着拦住苏良才,自己泡了茶,端着茶杯子坐下,取出一份报道全国水稻科研会议的报纸,递给苏良才。
“良才叔,这位袁研究员,在水稻研究上非常厉害。
我找人打听了,他的团队现在正在琼岛培育新的杂交水稻的种子,亩产能增两成的那种。
我想着,大队能不能写封信过去,申请一个试种的机会?”
苏良才仔细看了好几遍那篇报道,这才看向沐春生:
“春生,你也知道大队每年要交公粮,要算工分,可是指着地里的粮食的。
这是我们大队的命根子,半点都不能出差错的。
试种这事,妥不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