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雪你不要命了啊?我乃当朝驸马,宋氏嫡子!你……”
“不要命的是你,宋璟。”
我面无表情地用下巴点点他身后,眼里尽是寒冷和讥诮。
牢房内响起镣铐走动时的叮当声和脚步摩擦声,他僵硬地转过身,开到了头破血流的柳纤纤。
她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宋璟:“是你…咳咳…是你害得我们计划失败,害得我姐姐惨死……”
“你在说些什么?不是我!”宋璟猛然一指门外的我:“是她!是这个贱人把我们害成这样的!你要怪就怪她啊!”
“咳咳,你放心,杀了你之后,我一样会取她性命。”
“纤纤,柳纤纤你冷静一点!”
宋璟慌忙摆手,浑身发抖,神情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不冷静:“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
话未说完,柳纤纤突然大吼一声“你去死!”冲向他。
二人顷刻间扭打在一起,一个手臂和胸口冒血,一个满脸是血,打起人来又毫无章法,没过多久就溅得到处都是血。
我不想被溅到,便退到牢房外的走廊上去倒了一盏粗茶,茶碗还未沾染到唇边,忽而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重物到底声,而后一切归于宁静。
心中“咯噔”一下,我慌忙回去一看,却瞧见宋璟正喘着粗气从柳纤纤背上起来,手中的锁链也缓缓从她颈侧收回来。
柳纤纤维持着一个额头磕地的诡异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宋璟起身后又踢了她一脚,才“扑通”一下歪倒在一边。
她的面色青紫,双眼难以置信地往外突出,眼中没有一丝光。
“哼,想杀我?休想!”宋璟恶狠狠地朝她的尸体啐了一口,而后歪歪斜斜地走向我,一巴掌拍在木栏上:“你也一样,想害我?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是……”
“啪!”
我等他把话说完就是一扬手,茶盏里的水尽是泼在他脸上:“你是什么东西,与我何干?”
“你!咳咳!呸!”他抹了一把脸,吐出一口茶水,继续威胁我:“你要是再不给喊御医,等我二叔和宋氏门人来了,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他还想着倚仗那些人啊?
我嗤笑一声:“宋氏门人?你说的是那些去了国子监和明月楼的文人墨客吗?”
“什、什么?”
“看来宋公子还不知道吧?今日姜祭酒和姜翰林分别在国子监和明月楼有聚会,我们方才过来的时候,街上的文人都去了。”
“你说什么?”宋璟面色一变,抓紧木栏冲我喊:“不!我不信,这一定是你骗我的!”
“若不是那样,我们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地就进来了呢?”
宋璟一噎,又看了一眼柳纤纤的尸体,而后继续冲我摇头:“我不信!就算那样,我还有我二叔,他不会不管我的!”
“宋衡被革职下狱已有三日,你还想要他来救你?真是痴心妄想!”
我一甩袖子,隔着木栏冲他勾勾手指:“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你自救。”
他已经完全慌了神,身上不断冒血的伤口也让他脚步踉跄,闻言就探着耳朵向我靠近:“什么办法?你说,只有你们饶我一命,我什么都肯做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眯起眼,等他完全抵在木栏上的那一刻,我迅速出手,抓住他心口上方的那一截木簪,狠狠往下一捅!
“啊!”一声凄厉地惨叫在狱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