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一,玉京城上空阴云密布。
城里的文人墨客们却被突然降临的两个好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大喜过望。
一个是闭门注经十年的大儒、国子监祭酒姜问松,终于打开书院大门,登论讲学。
另一个交游广阔的翰林院大学士姜成林在明月楼摆下宴席,要与全京城文人墨客一同品茗喝酒、点评诗文。
要知道这两人可是圣上面前炙手可热的权贵,不仅是外戚姜氏的嫡系,更是在朝在野皆有影响。
当朝文官中,有八成不是姜成林举荐入仕,就是姜祭酒的学生。
能和姜氏嫡系搭上边,那就是一只脚已经迈到了御前,没有一个读书人会错过这个机会!
而这两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刚在长街说完话,平阳王妃手中的尚方宝剑甚至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下一瞬,跪拜在地的文人墨客就不约如同得变了脸色:
有人困惑地望向街头巷尾,
有人大吃一惊而后面现狂喜,
也有人从角落悄悄起身往外挤,
还有人一溜烟跑回客栈拿自己写的文章。
渐渐的,人群开始响起不安地骚动,离去的人越来越多,平阳王妃错愕地看我一眼。
我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将她手中的尚方宝剑收剑归鞘,而后朝着还阻挡在阶下的几名儒生轻蔑一笑:“滚吧。”
大梁之内,没有一个读书人可以阻挡这股被人赏识、进而入仕的诱惑,若是有,那么恐怕就不是读书人,甚至可能不是大梁人。
话音落地,那几名儒生怨恨又不干地瞪我一眼,而后四散而去,只留下一开始就在的中年儒生。
眼看着宋府家丁也无奈起身,中年儒生慌忙拉住他和另一名年轻儒生:“等等!你们不想为宋公子伸冤了吗?街上的那些消息万一的假的呢?”
“就算是假的,我也要去国子监看一看!”
年轻儒生不满地甩开他的手:“我考了十年都名落孙山,怎么能放过这大好机会?你快放开我!”
说着,对方就用力推开中年儒生往外跑去,把他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说的对,”
我目送青年儒生离去:“他们投靠宋氏为的也不过是以后的仕途,现在,还有什么比得上被姜氏赏识呢?倒是你,怎么还不去呢?”
“好啊!来这都是你们设计好的?!我才不上当呢!我跟他们不一样!”
中年儒生怒目圆睁,一把将宋府家丁拉回来:“你要去哪里?你不为自己主子伸冤了吗?”
“人都散了,我还伸什么冤?本来就是收了管家的钱…喂,你倒是放开我啊!”
“不行,你站住!”
中年儒生面色一变,一把将家丁推向我们,趁我躲避之时,他抽出一把匕首挟持住平阳王妃:“柳霜雪,快放了柳纤纤,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哼,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我嗤笑一声,赶走家丁的同时给王府车夫递了一个眼神,让他等待时机和我合围,而后又转向中年儒生:“我就奇怪,怎么有人对平步青云不感兴趣呢?看来你压根不需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