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
我还有一些晃神,呆呆地任由她把小暖炉塞进我手里,这么多东西,哪里是用来御寒的?简直是要去极寒之地过冬!
外头马鞭一响,车轮“骨碌碌”滚过巷中青石板,我听到平阳王府的车夫道:“王妃娘娘,魏王府的马车一直跟在咱们后头呢?”
“那便让他们跟着吧。”
平阳王妃笑着摇摇头,又促狭地看看我:“看来昨日我让你早点离开魏子都的话,倒是说错了。”
我耳根一热,低头含笑不语。
马车一路往前,魏子都的马车始终与我们保持着一百步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
行至菜市口附近的刑部大牢,我才看到了宋氏学子们的威势:
十字路口的各家酒楼都被儒生占据,楼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喊冤横幅、书画,其中甚至还有血书;
穿过林立的酒楼,就能看到被用来行刑的高台上或坐或站或躺着不少文人儒生,幸好这几日没有人犯要斩首,否则这些人恐怕会被治一个大不敬之罪;
拐过弯就是刑部大牢,原本巍峨森然的“天牢”牌匾下,现在都是吟诗作对的文人,场面怪异得叫人哭笑不得。
即便如此,官吏将士们也只敢叫这些人靠边站,不要影响民众往来,有时还要提醒文人们小心马车。
“这…玉京何时有这么多文人墨客了?”
我一路看来,双眼渐渐瞪圆:“还一个个都为宋衡鸣不平?”
“所以才令人头疼呢,”
平阳王妃苦笑连连:“这场面可比长公主棺木回京时更大呢!”
我敛起神情,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这可不一定了,王妃待会儿不妨比较一番。”
“咦?难道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否则只靠我一人,恐怕也挡不住这千军万马的文士。”
我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不多时,我们抵达皇城司正门外的横桥长街,只见长达十里的窄街里挤压满了人,从那一头,一直到我们刚过来的横桥上,就连桥两边和画舫里都是这些人。
一路上,时不时能看到文士席地而坐、墨客当街挥毫的景象,当然最多的就是各种交头接耳:“我才不信魏子都有那么好心,还为长公主和霍家军翻案,他必定是为了中饱私囊!”
“对!他这是借机打压姜氏和宋氏!狼子野心,其心可诛啊!”
“其心可诛!”
我不知道魏子都听到这些会作何感想,而我只是觉得可笑:
宋璟在燕云之围当逃兵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些儒生出来说话?
百善堂被查封的时候,怎么不见有人打抱不平?
真真是可笑至极!
车行几十杖就已经寸步难行,车夫不得不大喊驱赶儒生:“让开!都让一让,这是平阳王府的马车!”
“什么?平阳王府的人怎么会来这里?”
“不可能吧?平阳王府和魏子都素来不合啊!”
“你看车头!那白灯笼上的徽记,不就是平阳王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