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惜心急如焚,从王家一路狂奔到京兆尹衙门。
踏入尸厩,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两具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顾不上刺鼻的味道,一个箭步冲上前,目光如炬,在两具尸体间来回扫视,除了第一具尸体表面那骇人的火烤痕迹,其余特征几乎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石新哲猛地推开门,匆匆闯了进来,被这浓烈的气味呛得连连咳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强忍着不适,声音急切地问道:“秦仵作,情况怎么样,有发现没?”
秦妙惜没有多言,一脸凝重地将手中的竹简塞到石新哲手里。
石新哲只看了一眼,原本就紧绷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呼:“这绝对是个骗局!”
“在巨额财富的诱惑下,再荒诞的骗局都有人愿意相信。”秦妙惜目光深邃,像是能看穿一切,“而且我发现了凶手挑选猎物的规律,这两个死者都是二十五岁左右、身体健康、名声良好的清白男子,他们在凶手眼中,是完美的祭品。”
石新哲听得头痛欲裂,“可是这样的人太多了,根本无法缩小范围呀!”
秦妙惜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语气坚定地说:“别急,还有关键的一点,这些祭品都是天庭饱满、面相有福的读书人。”
石新哲满脸疑惑,追问道:“读书人?你怎么能确定?”
“王公子暂且不提,第一个死者右手无名指上有明显的写字磨出的茧子,而且王公子的书童说,王公子认识凶手。”秦妙惜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尸厩的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了,两人心中一惊,对视一眼,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诡异起来。。。。。。
“石大人,眼下案情胶着,王公子身边那些朋友的底细,可查出些端倪了?”秦妙惜背光而站,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锐利的光,直直地盯着对面的石新哲。
石新哲抬手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满脸颓然地垂着头,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沮丧:“能查的都查遍了,王公子平素交往的朋友总共就那么几个,个个身家清白,毫无可疑之处。据他们所言,王公子一向沉默寡言,不喜与人往来,平日里就爱独来独往。”
秦妙惜沉默着缓缓踱步,“那乞巧节前后这段关键时间,他见过哪些人,你可打探清楚了?”
石新哲嘴唇嗫嚅了几下才开口:“这正是最蹊跷的地方,他的那些朋友信誓旦旦地说,乞巧节当天,他们一同在茶馆饮茶,还没等天黑,王公子就匆匆告辞回家了,连晚上最热闹的乞巧庆典都没参加。可王家的下人却坚称,王公子是在晚上亥时才回的府。”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这中间好几个时辰的时间,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既没跟朋友在一起,也没回家,没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儿,又做了些什么。更诡异的是,我们去茶馆查探时,老板和伙计都说,那天只有王公子的朋友去了茶馆,王公子根本没有出现。”
“难道是他的朋友在说谎?”秦妙惜眉头微蹙,轻声自言自语道,“可当日茶馆里有许多茶客都亲眼见到王公子现身,况且茶馆老板撒这种谎,对他们来说也毫无益处。”
石新哲闻言,陷入了沉思。
这时,秦妙惜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石大人,既然另一名死者是读书人,那排查范围便缩小了不少。我们不妨从书院等方向入手,去调查死者的身份。”
石新哲微微颔首,眼神中透着几分干练,“嗯,我这就去办。”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脚步匆匆,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口。
那风风火火却又不失条理的行事风格,让秦妙惜暗自点头,眼中满是赞许。
她的目光在石新哲的背影上停留许久,嘴角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里却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