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老夫人院里,没等到孔嬷嬷出来,反倒是遇上表小姐,她将药盐抢过去,非要替我送,我抢不过她,被她拿走了。”
“啊?”这是姜宜没有料想到的,不过只要药送到老夫人手里,是谁送去的,也无甚么要紧。反倒是栖云,性子倔强,不知道有没有被谢云芷欺负。
姜宜将人拉到眼前,左看右看,“她有没有为难你?你有没有受伤?”
栖云摇头,“没有,只是说话夹枪带棒的奚落咱们院里几句。”
姜宜这才做罢,栖云一眼瞧到了桌上的盒子,打开又是一声惊呼,“这……这是哪来的?”
姜宜道,“王爷拿来的!”
栖云又是一声惊呼,“这也太太太太好看了吧!上面的字是什么?天!是王爷和娘娘的名字!娘娘,这说明王爷心里有您……”
姜宜将灶台上熬好的红枣糯米粥端出来,即使打断她,“快来吃饭,饭凉了!”
栖云恋恋不舍的放下,太激动了走路没看到脚下,膝盖碰到桌腿,疼得眼冒星星。
姜宜关切问,“没事吧?”
栖云捂着膝盖,“呜呜呜,我磕到了!”
姜宜无奈的笑笑,“走路小心点。”招呼她过来吃饭。
红枣香甜,大米软糯,还有烤得焦黄流心的地瓜,每一口吃下去,都能温暖味蕾。
栖云由衷夸赞一句,“娘娘这粥熬得真香!比府里那些专管做饭的嬷嬷做的还要好吃。”
哪里是嬷嬷熬粥不好吃,是她们一向送来的都是锅底熬糊或是昨日剩下的粥,味道自然差些。
可惜柴火就那么些,不然姜宜天天自己做饭吃。这王妃做的,真真憋屈。
粥喝完,姜宜与栖云收拾碗筷,摞在一起好拿过去洗。
外头又有了声响,脚步轻快,栖云擦了擦手,正要掀开门帘,“砰!”门兀地一声被踢开。
“王妃可真有闲情!”一道吊高的女声随即而至,王婆子端着手,斜眼环视一圈屋内。“王妃大白日里躲在屋里,怕是没干什么好事吧?”
“你休胡说!”栖云迅疾立起,挡在姜宜面前,“怎得一进来就红口白牙诬赖人!”
“你个贱坯子!还敢顶嘴?”王婆子猛地举起手来。
“王嬷嬷——”姜宜出声制止。
大掌停在栖云脸侧,堪堪只余一指距离,到底还有所顾忌。
姜宜立即将人护在身后,一口气没提上,又是一阵急咳。
病病怏怏的样子,霎时没了威慑力,王婆子嘴角下撇,不屑的服了服身,道,“奴就不耽搁时间了,奴是奉了老夫人的命,请王妃去老夫人那里一趟。”
姜宜站定身子,“为了什么事?”
婆子语气不善,冷啻道,“王妃做了什么好事,自己不清楚吗?”
这个,姜宜真不知道。这两天安生得很,谢云芷没过来找事,季宴也不曾上门,姜宜除了一日三餐,没什么特别的事。
她见婆子面露凶光,便反问,“我若不去呢?”
婆子拍了拍手,外头站了一排身强力壮的管家媳妇。虽说低着头,目光却是不好惹的。
她们人多势众,这样明目张胆的上门拿人,必是老夫人允准的,姜宜不做无谓的反抗,老实跟她们出门。
栖云急急的跟上来,神色紧张,姜宜摁了摁她的手,“你别去了,把碗刷了,我给你准备了药盐,在桌上的青瓷罐子里,按照我说的方法疗养,做完早点睡觉。”
姜宜想着栖云留下,自己随她们去,高低她们也奈何不得,栖云去了反而要受责难,
婆子却有意与她对着干,冷哼道,“王妃要去,栖云这贱丫头也要去,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姜宜目光凝滞,幽幽暼向她,目光细细打量,眉尖不知不觉冷蹙,这婆子尖细下巴,脸皮松弛的厉害,脸上偏偏要搓些脂粉,形似一个失去水分的水萝卜,正是谢云芷身边自小照顾她的乳母王氏。
王氏膝下有个不成器的儿子,顽劣败家,一身不良嗜好,将王氏攒下的家产败光,还欠了赌债,被人剁掉三根指头,为了帮儿子还债,王氏甘为谢云芷爪牙,什么事都愿意替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