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的生母是贾珍的元配妻子,当年宁国公府战功赫赫,便是老宁国公贾敬的父亲贾代化,也曾跟着康熙爷多次出征准喀尔,甚至还未康熙挡过一箭。
也就是这一箭之后,老宁国公年岁大了,没挨过去,令康熙心痛不已,后来康熙便做主把当时身居高位的索额图家一位庶出的孙女许给了贾珍。
虽是庶出,可当时皇子们年幼,康熙独宠废太子胤礽,索额图在朝中的地位也是一言九鼎,对于刚刚贾家的当家人刚刚去世之际,康熙的这番举动无疑是给了贾家巨大的恩宠,给这个岌岌可危的公府找了一个靠山。
这也是为何后来的宁荣二府虽无在朝中有名望之辈,却也能在京中勋贵之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原因。
但也恰恰是因为贾家太拉胯,索额图谋反都不愿带他们,反而让他们逃过一劫。
这才有了后来的,索额图一脉被清算,废太子身后无人,只得想尽办法把圈禁时生下的幼女托付给了贾敬。
后来这个孩子便被送到了京郊一户耕读人家中,改名为秦可卿。
可随着年岁渐长,秦可卿是太子爱妾所出,生母本就生的极美,再加上废太子胤礽的相貌也是皇室中人特有的英气,这样的美貌在寻常百姓家可如何藏得住,只怕招惹来不轨之人。
贾敬思索再三,最终决定让亲孙子贾蓉娶了秦可卿,反正贾蓉本来也是赫舍里氏生的,这夫妻二人在一起待久了是有夫妻相的,届时也不会再如此引人注目。
贾敬想的是挺好,却没想到贾珍竟然在赫舍里氏走后变得如此不着调。听闻秦可卿去世似乎和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贾珍有些瓜葛,贾敬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
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到贾珍身边问个明白,可他身居道观,若是因为孙媳妇去世就贸然回府,也太过引人注意。
贾敬最终还是忍住了,却派了身边的亲信小厮秘密把贾珍带来。
贾珍此时正忙的焦头乱额,秦氏死的蹊跷,他不禁一阵后怕。
那日除夕夜,他喝多了酒,看着儿媳秦可卿似乎与故去的赫舍里氏有点想象,他不禁迷糊了,对她起了些不太好的心思,可他还没来得及得逞,便听见了外头传来的贾蓉的声音,这儿子回来了,他哪还有脸待下去。
可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天,秦氏竟然就自缢了。
秦氏自缢,可却连遗书都未曾留下,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因为什么走的,流言可畏,府里本就人多,这些碎嘴的下人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这几日他不但要忙着秦可卿的丧仪,还要惩治这些不着调的下人。
还有一心修道的老子贾敬,竟然也在这个最忙的节骨眼儿上找他,贾珍心里恼的很,可他毕竟还未真正袭爵,对于贾敬的话也不敢不听,只得屁颠儿的跟着贾敬身边的小厮去了道观。
这道观是贾敬自打开始修道,特意修建的,算是贾家的私人道观,平日里虽然偶尔有些香客,但几乎收不到什么香火钱,全是走的宁国公府的帐。
为此,贾珍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眼巴巴的掏钱贴补。
道观内仙气缭绕,贾珍去的时候正巧赶上饭食,他本来不想吃这些素斋,可却意外的发现这道观里竟然还有荤食。
虽不至于大鱼大肉,可这大锅饭炒出来的猪油香也足以唤起贾珍的胃口。这几日因着料理秦可卿的事,本该逢年喝酒吃肉的时候他愣是吃了几天的素食。
贾珍看着一个小道童正端着饭菜往后院走去,不禁有些疑惑,他爹明明是在前院,莫非这后院还来了香客?
若真是香客,那可得上些素斋才是,怎么端着这油腻腻的饭菜就要过去。
正当贾珍欲要叫住那小道童问个究竟时,却见贾敬一身道袍,似有几分道家风范的走了出来。
他也不再关注那小道童的去处,转身向贾敬行礼问安。
贾敬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你进来说话。”
贾珍有些莫名,难不成这院子真的来了外人,爹怎么如此的小心。
父子二人才进了房门,贾敬便瞬间拉下了脸:“秦氏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自缢了,莫不是你干了什么腌臜事吧!”
见父亲质问,贾珍的脸也不禁有些泛红,一脸不自在:“儿子也不知道,可儿子真的没碰她。”
看贾珍没有否认,反而是为自己找理由开脱,贾敬便觉得后背冷汗直冒,若是被弘皙知道秦可卿在贾家受了这样的屈辱,自己恐怕要以死谢罪了。
他颤抖着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力壮的儿子,都怪他当年站错了队,若是当年不那么爱慕虚荣,娶了赫舍里氏的儿媳妇,也许贾家就没有这一劫。
如今自己已经老了,可这个儿子,实在立不住,本以为给贾蓉娶个这样的媳妇,好歹还能跟皇家挂上线,现在是全都完了。
贾珍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父亲,有些不解的问:“爹,出什么事了,秦氏不过一个儿媳妇,也没有什么权势的母家,儿子想着,回头好生给秦家一番抚恤,此事便——”
“胡闹!贾珍啊贾珍,你爹我聪明一世,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糊涂儿子!蓉儿是未来的宁国府世子,你知道秦可卿是谁的女儿吗!”
听到贾敬说起秦氏的身份另有隐情,贾珍也愣住了,他就觉得,秦家一个小门小户的人家,怎么养出来这样玲珑剔透的闺女呢,莫非她是什么权贵人家的私生女?
贾敬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罢了,事已至此,已是无力回天了,对外就称秦氏因病去世,千万不可传出些流言蜚语!”
“爹,秦氏到底是谁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