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臭小子整天见首不见尾,怎么今天又到这里来了?”
“爹,您来的正好。我还正准备这几日去找您呢。”令寻由起身,干脆地跪在了令开霁面前。
“你这是…?”令开霁看不明白了。
“我要跟盛千桐回凌虚宫,我喜欢她,我想一辈子跟随她。这就是我这下半生想要做的事情。”令寻由说得认真。
盛千桐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她不敢去看令开霁的表情。
“……随你。反正我当年也没听我老子的话,他让我跟那个叛徒,我不肯,我选的是纪策。如今你跟我当年也没区别,我没道理阻止你。”令开霁倒是意外看得开,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同意了。
“谢谢爹!”
“但是,你要是有空,还是回来露个面吧,纪策走后,跟我能说上话的,又少了一个。”
“是!遵命!”
令寻由还沉浸在获得父亲首肯的喜悦之中,没有听出他话语里的落寞。
纪策的死,一直有风声,闻筝从不当真。在外人看来,他也许压根就没有活过这一遭,是令开霁的狐假虎威罢了。
只有他们这些事件核心人物才知道,这一次,纪策是真的不会再出现了。
“你刚刚不是说他送了贺礼?怎么突然又说他死了?”闻筝问道。
令开霁目光微垂,“他的活傀儡有瑕,再无替身可用,那次以后也已至极限。他的遗愿便是托我将离虚城交付给你。”
“这样啊。这么说来,三日后,是我的继位大典?可我本来就已经是魔尊了啊?何必大费周章?”
令开霁不愿与她细说,只道,“上一次你当魔尊,许多礼数并未周全,大把的魔道宗门当时虎视眈眈,并未臣服于你。这次你可以趁此机会敲打一二,从中捞得不少好处。”
“这么说,倒是不得不办了。”
“嗯。飞麟崖届时会全程把守,你不必担心。不过此后,我便不再与你是同盟了。”
“好,还是谢谢崖主的帮衬。”
令开霁离开后,忽然为自己的挚友感到不值。纪策的死,甚至都没有换来闻筝的一滴眼泪。他死前拜托自己隐瞒真正的死因,给闻筝立足魔道铺路,到底是一厢情愿。
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令开霁只能将真相藏在心里。
*
“小师弟,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君当见打着呵欠,眼皮都快撑不开了。
谢昔玄没有理他,继续给他裁量身形。
“我早已不是逍遥宗的弟子了,此次回来,只是为了还诸位人情。”谢昔玄冷着脸,手上动作一刻不停。
君当见倒是委屈上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为逍遥宗新任宗主大半夜制作衣裳是你在报恩?”
“是。兵贵神速,若是你再拖延,继位大典恐怕无法如期举行了。”
“……昔玄啊,虽然说吧,天机阁的老头儿是说本月十五是个好日子,可是还有一个好日子不就是下月初三?隔的也没有很远吧,为何一定要五日后让我当宗主?”君当见苦着一张脸问道。
“我有事。”
“急着去见那个魔尊是吧?”君当见调侃道。
“嗯。很久不见她,我心里牵挂得紧。”
“……”君当见彻底闭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安安分分地等着谢昔玄的命令。
谢昔玄心中感激他的配合,悄无声息地又在夜间多加了两件耗时耗力的活儿。苦一苦他的大师兄,大师兄皮糙肉厚的不打紧。
逍遥宗大师兄君当见当宗主的消息,在坊间茶余饭后那是众说纷纭。因为大家都更倾向于前任谢寒青之子谢昔玄当宗主,似乎这样更合情合理。
可是君当见的优秀,也不过仅次于谢昔玄,对于他个人能力的质疑声有,却并不猛烈。加上谢昔玄与闻筝的事情,外人也能理解谢寒青的选择。
闻筝与正道打交道少,他们也不会公然拉拢巴结魔尊。因为犯不上,平时两道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