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应Beta的药剂,副作用带来的强烈反应,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就足够一个成年人哭喊求饶。但伊野只是撑着,除了从齿缝里溢出的一点呜咽,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
信息素的味道逐渐从腺体里散出来。
他们一直都很想知道伊野的信息素会是什么样子,可并不希望会是以这种方式。宛如催。情。药一般的信息素,几乎是瞬间,就让Alpha们全都陷入了或深或浅的发。情状态,但他们红着眼睛,把牙咬碎了也忍着。目光注视青年的同时,也警惕着身边的Alpha。无论是谁想要先动,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人打晕。
痛到极点的青年浑身都在抖,汗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淌下,黑发快被汗水浸湿了。
好疼……
腺体像是被活生生撕裂开一样的疼。
耳边响着模模糊糊的呐喊,似乎有谁一直在叫他的名字。是凯撒吗?还是尤金?他分不清楚了,只觉得浑身都疼到难以忍受。
伊野。伊野。
好多人在叫他的名字。
熟悉的,不熟悉的,过去的,现在的。
“去把酒拿过来!”布什·梅华发觉他不对劲,立马朝凯撒道。
凯撒撤开手,快步从桌上拿过那瓶酒,打开瓶盖,掰开青年的嘴角顺着灌进去,想用酒精缓解他的疼痛。哗啦啦的酒水沿着下巴滴落,很快就把床单湿透。
尤金拿过手帕帮他擦脸,用一个冷血者前所未有过的轻柔声音,努力哄他:“很快就不疼了,再过一会儿就会好的。伊野,伊野你看我,你还记得军校联赛的时候跟我在洞穴里打架吗?想想那个时候也许就不会觉得疼了。或者……你想想最后用枪打我的那一刻,你应该很高兴吧,在那么多人面前赢了我。”
“我这辈子在比赛上从来没输过,但是你赢了我,你是唯一一个赢我的。”
青年似乎听见了,抓着他胳膊的手微微松开,只是手背青筋依旧鼓着,像是在随时都要爆裂的边缘。
“尤金…”他艰难出声,“你……太烦了……”
尤金被骂了却笑得更激动:“你还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伊野扯扯嘴角,但没能张口说出话,忽然力气一松,直直倒进尤金怀里。
酒精开始起作用了,他被痛楚和醉意包裹撕扯,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只有眼前浑浑噩噩的一片模糊,还有鼻尖流淌过的交织着的信息素。
焚香的味道,鼠尾草的味道,还有百利甜的甜味……
在那些味道里,伊野的意识像跌进一片深渊里,
陡然间,眼前只剩下黑暗。
…………
呼——
呼————
耳边有风声吹过。
伊野颤动着眼皮醒来,可这次眼前的不是黑暗,而是一片盛大明媚的阳光明。过于刺目的光芒让他不得不重新闭上眼睛,很久之后才逐渐适应。
他坐起来,看向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黄水仙花海里。花海的边缘有一道分明的界限,这道界限外是荒凉的枯地,寸草不生,但界限内却种满了鲜花,随处可见蓝色蝴蝶振动着翅膀。
“这里是……”
伊野踉跄站起来,看清楚四周和头顶,恍然明白过来。
——这是荒城里的一座温室花园。
可他好像没见过哪个星球是长这样的。难道他的方法错了了?
伊野在花海里到处走,想要找找线索,但这块地方除了黄水仙什么都没有,比自己以前的裤兜子还要干净。他走得有些疲惫了,停下来休息。
这时候突然又一阵风刮起来,漫天的黄水仙花瓣飘荡,如同一场花雨。他掩住双目,再次睁眼时,隐约看到前面有个身影站着。
那是名很高大的男人,戴着纯白色的面具把整张脸遮住。
伊野眯眼走过去,快到四五米的距离时,那人开口:“别再过来了,你的味道令人感到恶心。”
“……你是?”
“一枪射中我胸膛的是你,现在认不出我的,也是你。”男人指了指自己的右胸口,“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
伊野站直身体,面色冷下去:“是你。”
那只银白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