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夏拿起床头柜的杯子,想喝口水,结果杯子是空的,于是她翻身下床,穿着睡衣去客厅倒水。
客厅的大灯没开,黑乎乎的一片,只有她刚刚开着门的卧室里泄出来的光。
借着光亮,她看?见妈妈坐在沙发上。
“妈”,江挽夏小心翼翼走到妈妈身边坐下,“怎么不去睡觉,这么晚了坐在这里也不开灯。”
江妈妈如梦初醒一般,转头看?了看?她,眼中?还残留着一丝空洞:“我是想出来上个厕所的,怎么做在这里了”
江挽夏覆上妈妈的手,她的手指冰凉,看?来在客厅坐了好一会?了。
“那你上厕所了吗?”
“还没。”
说着,江妈妈起身要去厕所,江挽夏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在厕所门口等着她。
等她出来后?,江挽夏又送她回了房间,扶她躺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江挽夏摸了摸妈妈有些微白的鬓角,眼睛泛酸,喉头哽咽:“明天我们去看?看?医生吧。”
这次妈妈没有反对,她看?着江挽夏的目光很柔和:“好,辛苦夏夏了。”
江挽夏忍不住落泪,她俯身趴在母亲身上,抱了她一会?才松手:“赶紧睡觉吧。”
江挽夏起身关灯关门。
她离开母亲的房间,在客厅里一个人愣愣站了一会?,才拿起水杯去接水。
第?二天,她带着妈妈挂了精神科,诊断结果是中?度抑郁。
医生开了药,让妈妈按时吃,江挽夏在一旁点头,她会?每天每天督促妈妈吃药的。
看?完医生,她想带着妈妈回家,让她好好休息,她不愿意,非要去找爸爸,她只好带着她去了。
江妈妈坐在爸爸身边,整个人就静了下来,状态看?着比昨晚在家要好,江挽夏就随她去了。
她最近挺忙的,公?司接了个大单子,法语会?议翻译,两?人一组轮换交替传译,报价是一万。
这笔钱对以?前?的她来说不值一提,但是现在她很需要,这简直是一笔巨款。
不过?这笔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一次同声传译,往往要做一两?个月的准备工作。
她要熟悉客户所在的工程开发行业,储备商业上的专业术语,各种做笔记查字典,她常常忙活到半夜两?点钟才能睡觉。
不仅如此,她还要每天抽时间听法语广播,看?《世界报》《费加罗报》等。
就是在这么烧脑烧体力的情况下,她还每天做饭,送饭。
她现在可以?说没有任何的娱乐时间,不仅没有娱乐时间,和沈思远也已经好久没联系了。
新?年就是在这样忙碌的情况下来临了。
家家户户开始张灯结彩,路边的店铺也开始装点门面,到处都是喜庆的氛围。
只有她们家,格格不入。
除夕当?天,江挽夏
依誮
路过?杂货铺的时候,看?着外面挂着的福字,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
她把福字倒着贴在了大门口,才进了家门。
晚饭,她比平时准备得稍微丰盛了些,四菜一汤,两?个人吃绰绰有余。
江妈妈和她相对而坐,两?人沉默地吃着饭。
江挽夏一边吃一边抬眸看?妈妈,她想说些什么活跃一下气氛,但是张了好几次口,都想不出什么有趣的话题。
她每天三点一线,公?司、家里、医院,好像没什么有趣的事值得分享。
她沮丧地低下头,安静吃自己的饭。
江妈妈吃得不多,她自从生了病,食欲就下降了很多,吃一点就不吃了。
她吃完起身道:“今天是除夕,我去医院陪你爸爸,晚上就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