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季知节为她准备的亲签书籍,收集起来定是花了一番功夫,但她没有提起过。
沈觉夏心上的天秤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又往她那边压倒了几分。
“韫韫,收拾好了没?”沈初霁喝完下午茶回来,听说沈觉夏在杂物间,陈尧青也在。
沈觉夏听到妈妈的声音,直起身子,指了指地毯上堆起来的包裹,“快收好了。”
陈尧青缓缓回过头来,对上沈初霁的视线,唇角扬起的笑意愈深,轻声道:“小姨。”
“尧青也回来了。”沈初霁朝她点头,并未过多亲近。
陈尧青敏锐地感受到她的疏离,眼神微黯,随即过去同沈觉夏讲话,不想让气氛变得过分尴尬。
“我先回卧室整理一下,你们好了喊我。”沈初霁离开了杂物间。
沈觉夏望着两人的相处模式眼神一黯,随即收拾好情绪整理包裹。
傍晚时分,三个人坐上车往沈家去。
今日天气晴好,落日余晖尽数撒在大地上,天边的云霞也透着一股子温柔。
沈觉夏许久未见沈州的日落,此时看入了神。
古今文人都心悦于将月亮作为思乡的意象,人人都写故乡的月亮。
可沈觉夏却总等不到明月升起,每每到落日时分就会想念家乡,想念共赏过黄昏的人。
太阳落山,鸟雀都知归家。
沈觉夏想起这两天妈妈总是搓着她跟季知节一起,大概妈妈以为她是因为和季知节的关系缓和,才会回国。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她沈觉夏作为女儿、孙女也太不孝顺了。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她讨厌季知节,当年又非要出国留学,人人都将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猜她是因为讨厌季知节才出的国。
其实季知节去找她只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而已。
她在嘉城时,怀念沈州的一切,怀念沈州的小山绿水,怀念沈州的各色美食,甚至连那落日,连那家门口的松树,她都想念万分。
在沈州的一切中,最最想念的,还是家人。
“爱世间温暖事物沿途为晚霞驻足”
车里的电台音响在悠悠地唱着歌。
陈尧青轻笑,“这歌还挺应景。”
沈觉夏心中也如是想。
到了外公外婆家,大门前乌泱泱站了一片人。
“阿韫姐姐,尧青姐姐,我的礼物!”
“还有我的!”
沈觉夏笑着拥抱外婆,老人乐得合不拢嘴。
外婆作势要敲她脑门,终究是没狠下心,轻飘飘地点了点她额头,笑骂道:“小没良心的,终于舍得回国啦!”
外公在一旁仍严肃着,待到外孙女转过身去抱他,眼眉也终是弯了。
沈觉夏将礼物分发完毕,还没等跟同辈、长辈们寒暄,便被外公叫去了书房。
心中无奈,猜想又是那件事。
果不其然,书桌上已经摆好了笔墨纸砚,沈霖山沉声道:“写几个字看看。”
沈觉夏扁了扁嘴,抱着外公手臂撒娇,“外公!我都给您带礼物了,能不能不写?”
老人的拐杖朝书桌方向点了点,意思明确:绝无回旋的余地。
沈觉夏只好提笔,写了个“万事如意”。笔法还算稳,但许久未练,比上次回来写的还要退步几分。
以至于从她下笔至收笔,沈霖山的眉头愈皱愈深。
沈觉夏心虚,连忙找补:“外公,我学习太忙了,没有时间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