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说话没把门,”江别春见他脸色忽变,又立即认错,并好言好语宽慰他道,“符彧肯送你东西,还是心里有你的。你也别太和她计较,要实在气不过,等我晚上有空好好替你同她辩上一辩。”
这话说得又过分亲昵了。
好像无形中炫耀着自己和符彧关系不比旁人,偶尔闹一闹也是不足为奇的。
江别春站在花园里,比任何时候都更像这个家的男主人。
岑溪盯了他几分钟,蓦地冷笑一声。
“活得真失败啊。”
“你说什么?”江别春微微眯起眼睛,笑容不变。
岑溪才不怕他,自顾自冷嘲热讽:“才二十就早早过上守空房的日子,成天歇斯底里,像个讨人嫌的怨夫。连你那个原本没人要的小爹都比你得宠,活成这个样子还真是有够失败的。”
“现在呢?竟然疑神疑鬼到把她在下城区玩玩的东西都翻出来了,还带到家里。是有多自卑、多差劲才会防到这个地步?”
“啊,说起来她现在还没下来,恐怕又是你在上面做了什么绊住了她吧?”岑溪冷不丁转头问旁边默不作声的文怜星,“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嗯……”
文怜星一顿,犹疑地看了看江别春,发现他没什么反应,才迟疑地轻声回答:“也没什么,就是小春的一个同学。”
“哈!果然!”
岑溪冲江别春扬了扬下颌,眼神轻飘飘地滑过他顿失血色的面孔:“我还真是佩服你,能做到这个程度,有够能忍的。还是说你已经习惯了?”
“她在家上了别人的时候,你也只会像个泼夫无能狂怒?还是像个没人要的流浪狗,躲在角落里哭?”
说话时,岑溪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掠过文怜星。
“畜牲。”
江别春突然平静地叫了一声。
然后骤然暴起,扑过去双手死死掐住岑溪的喉咙。
那双圆而上翘的猫眼没有多余的感情时,就显露出一种直白的残忍和冷血。黑多白少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人,恍惚中仿佛野性难驯的动物才会有的竖瞳。
岑溪意料不及地摔倒在地,他喘不上气。胸腔更是成了老灶膛,被捆成把的怒意填进去,烧得煞气腾腾。他猝然亮出那把水果刀。
“不要哇。”情急之下明夏不管不顾压了上去,面色凄惨地抱住那条胳膊。
文怜星也不得不从后面努力拽脱江别春的一双手。
“小春!小春!”
四个人彻底拧成一团。
得亏明夏平时勤于锻炼,终而被他憋着气奋力抢下那把刀并想也不想往远处一丢。却听得一声惊叫:“谁这么没素质随手丢刀?!!”
他慌里慌张回头一看——
路维安正捂住胸口大怒。血都把胸前染红了,他竟然还能生气十足地叱责:“你们以为捅我一刀,我的胸就会缩水吗?做梦!”
气势颇足地丢下一句狠话,他就眼睛眨也不眨地拔出水果刀,然后满不高兴地转手捅了本来在看他笑话的秦方好:“早就说了,别人我不管,但你今天别想好过!”
水果刀很新,切开皮肉就像划开西瓜瓤,流畅至极。
路维安顿时得意洋洋一笑,可惜笑了几下又疼得慌,于是立即龇牙咧嘴地窝着胸。
“嘶——”
一股钻心的疼痛搔着他的骨血,每根筋好像都一抽一抽地在肌肉下游走。
秦方好霎时面色惨白。
他禁不住咬牙切齿:“你真是疯了!”
刚准备报复回去,余光就扫过一旁幸灾乐祸的段危亭。明明哪里打起来都有他煽风点火,最后倒是落得他一个人隔岸观火。
想得美!
秦方好强忍着痛拔出刀,然后一面疼得倒吸着凉气,一面脸色阴沉地正对段危亭鼓鼓囊囊的胸口“唰”地刺了进去。
这下他得有很长时间进不了健身房练胸了!
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段危亭几乎在原地愣愣地呆了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