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尹棘不无愤恨,咬牙切齿地说,“他就是条狗。”
李瑞:“……”
转瞬,便到了12月27号。
尹棘如约前往东二环的某个艺术展览馆,做为特邀嘉宾,参加A家的年末答谢晚宴,在入场区拍完照,签完名,便按侍者的指引,前往主办方安排给她的席位。
A家的晚宴,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当红明星,尹棘还在对面的酒桌,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方璃也来了。
但A家邀请方璃来,并非因为她是颇有影响力的网红KOL,也并非因为她名媛的身份,而是因为,她今年在A家时装线的奢侈门店,消费了一百万元的额度。
尹棘上次在星巴克,和方璃不欢而散。
但对方的视线,在越过人群,和她相触后,还是笑意温婉地举起红酒杯,礼貌又大方地同她打了声招呼。
尹棘点头示意,没过多理睬她。
另一边,方璃饮完香槟,撂下酒杯,左手无名指的钻戒,在水晶吊灯下,泛着熠熠的辉芒,侍者这时走过来,接过方璃的手机,帮她和身侧的某知名女星拍了合照。
没过多久。听完男人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没走到主卧。
尹棘就被休息区那里的布置吸引了注意力,这时,她终于明白,原丛荆为什么要带她来酒店,像C家这种高奢酒店,都有开夜床的服务,假如客人要开party,酒店的工作人员是可以帮忙提前布置的。
原丛荆应该也提前交代了些事。
所以意式沙发前的大理石纹长几处,摆着一束弗洛伊德玫瑰捧花,大概有九十九朵,占据的面积也很大。
幸而桌面够宽敞,还能摆下一瓶绑着礼带的香槟酒、两只高脚杯、在微黯的灯光下,摇曳着昏芒烛火的香薰蜡烛、一个放满各式点心的三层盘架、甚至还有一个四英寸的草莓奶油蛋糕,她最喜欢的口味。
摆的东西虽然多。
尹棘还是发现了静静躺在蛋糕边的戒枕,纯白的颜色,上边镶着蕾丝边和珍珠,中央绑了个精致的蝴蝶结,长长的两个分叉,各自套了个素纹的婚戒。
等走到那边,坐在沙发后。
原丛荆率先拿起一枚,示意她伸出左手。
尹棘的心跳陡然加快。
依言伸出左手,看着男人握住她虎口的位置,再将那枚尺寸合适的婚戒,往她的指缝里慢慢地套,无比的珍重,无比的虔诚。
金属的边缘刮蹭过皮肤,掀带起阵阵的痒意,无名指被勒紧后,她心脏也变得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感。
当她为男人套上婚戒时,不知为何,心底竟生出了无与伦比的满足感,像是成全了许久之前的一桩心愿。
她要禁锢他的一根指头。
赋予那枚铁环庄严而不可侵犯的象征意味,好能彰显她对原丛荆的所有权。
想起耳朵上,还佩戴着原丛荆在她出国前,送她的那枚GPS耳钉,小荆条般,光秃秃的,分明一片叶子都没有,原丛荆却偏要说它是枚小树枝。
心底突然涌起一股瘙痒难耐的感觉。
原丛荆继承外公的遗产后,免不得要飞到国外,和表哥开拓海外商业蓝图,满世界乱跑,像他这次回来,她才知道他去了那么多的地方。
她就应该给他也安个GPS。
最好是在婚戒里。
就在尹棘被这失控的念头吓到时。
原丛荆随手脱下西装,将它扔在沙发的一旁,破具占有意味地压覆住她柔软的皮草外套,他抬起瘦硬的腕骨,解开衬衫袖角的盾徽袖扣,随即,又去松解领带。
隔着忽明忽暗的烛火。
尹棘产生了某种近乎失控的陷落感,心脏也被淡淡的恐慌缠紧,双腿又开始发软。
不禁想起了,在海岛时,就有过的不详预感,一旦答应了原丛荆的要求,起了烙草莓印的这个头,那他肯定会经常伏在她身上,胡乱地啃咬,就像条凶狠的恶犬。
也想起了,他用牙齿,在她肩胛骨处和大腿内侧吮出的刺目吻痕,由颓艳的红,再到靡靡的紫,大概用了两周,颜色才全部褪去。
尹棘曾经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吻痕是一种伤痕,之所以会在皮肤表面留下颜色,是因为,潜藏在下面的血管几近膨胀,濒临破裂的边缘。
此时此刻,尹棘清醒地意识到。
原丛荆并不是单纯的顽劣,才偏要在她身体留下难以褪掉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