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胜,你胳膊上的伤好全了?”陶椿问。
阿胜撸起袖子,说:“只剩下疤了,痂都掉完了,我娘说这?个疤长不?好了,要跟我一辈子,挺好的,我挺喜欢。”
邬常安清咳一声,他还没死呢。
“一个麻麻癞癞的疤好啥好?”李山不?解,“不?过留个疤也行,你看见这?道疤能警醒点,惜点命,别?再冒失了。”
陶椿心?里?未成形的猜测被?李山的话打散了,她笑着说:“这?道疤差点要了你的命,是个警示,以?后?再冲动看看这?道疤就冷静了。”
阿胜默认了这?个说辞。
多了两个人,姜红玉又炒一盘黄豆芽,豆芽起锅,她拿筷子喊吃饭。
陶椿进?灶房,说:“我来把卤鸟斩成小块儿。”
邬常安盯阿胜一眼,说:“陪我去撒个尿。”
阿胜不?想去,但?被?邬常安暴力扯走了。
邬常顺盛饭出?来看见两人的背影,他骂一声懒牛懒马屎尿多,要吃饭了他们尿来了。
“你想做啥?”走到牛棚旁边,邬常安停下步子,他反身踢阿胜两脚,“她救你不?是让你惦记她的,她有男人,你这?是在恶心?人。”
阿胜咬着牙别?过脸。
“之前我一直念着我俩是好兄弟,体谅你年纪小……”
“不?小了,翻年就十八了。”阿胜忍不?住说。
邬常安又给他一脚,“十八了又如何?十八了就能惦记你好兄弟的媳妇了?”
阿胜又不?吭声了。
“我以?为你回?来的这?一个多月已经晓得悔改了,你这?样让我们兄弟都做不?成。”邬常安痛恨他一条道走到黑,听见他大?哥在喊吃饭,他应一声继续说:“你是咋想的?说话?”
“没咋想,我就是忍不?住惦记……”
邬常安一拳把他干翻在地。
阿胜捂着脸躺地上,他大?口吸气,说:“我没想做什么……”
“你啥也做不?了。”邬常安说。
阿胜睨他一眼,见他又要打人,他爬起来就跑。
邬常安还想放狠话,但?听见脚步声,他收拾收拾自己,说:“又没喝酒,好好走路还走摔了,笨死你算了。”
话音刚落,陶椿的身影出?现在雪地里?,她探头说:“咋还摔了?都在等你们了,尿完了就进?来吃饭。”
阿胜:……
他头一次吃这?样的哑巴亏。
邬常安大?步先走了,陶椿在树下等他,见他似乎带着火气,她诧异道:“尿个尿还尿出?火了?”
邬常安:“……你说话含蓄点。”
陶椿懒得理他,又招呼阿胜一声,她先进?屋了。
晚上煮的粉条汤,一盘醋溜白菜,两盘卤鸟,一盘豆芽,陶椿招呼人先吃卤鸟,她挟块儿野鸽腿拿手里?啃。
鸟雀肥膘少,卤之前,陶椿先用猪油炸了一道,皮炸酥了再放进?卤汁里?用炭火慢慢煨,煨了一个下午,骨酥肉烂,味道也都卤进?去了。
六个人斩了四只野鸽四只斑鸠,一人吃五六块儿就没了,不?仅吃了肉,骨头也给嚼了。
李山问陶椿这?道卤鸟的做法,“我也煮过鸟吃,也烤过,鸟肉有点柴。”
“卤或炖之前过油炸一下,不?能炒也不?能烤,炒和烤是把鸟皮里?的油脂煸出?来了,水分也炒没了,肉越炖越柴。用油炸是锁住肉里?的水分,让鸟皮上也有油。”陶椿指出?最关键的一步。
阿胜听得忘了咀嚼,猛地被?踩了一脚,他疼得叫了出?来。
其他人看他,邬常安笑着问:“咬到舌头了?”
阿胜点头,“三嫂做饭好吃,我吃急了。”
邬常安脸上的笑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