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缨没好气,“你就仗着她老人家宠你。”
张红缨故意说这话也不单是想跟她玩笑,而是暗暗告诉拓跋骁“阿珚为了你付出了这么多,救了你一命,你今后可绝对不能负她”。
不知拓跋骁有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反正他眼神一直落在姜从珚身上。
又聊了几句,姜从珚见她们明明还有话想说,却又忍住,意识到拓跋骁在这里有些话不方便说,便让他出去。
“我们要说点姐妹之间的话,你先出去自己待会儿吧,不许偷听。”
拓跋骁一刻都不想离开她,但她这么说了,想到她跟张家女郎感情深厚,又见她精神确实比前两日好了许多,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却还嘱咐了句,“你身体才刚好了点,不要聊太久。”
姜从珚点头。
待人一走,张红缨张音华两姐妹齐齐“咦”了一声。
“不要聊太久。”张音华学着拓跋骁的语气。
姜从珚现在动弹不了,打不了人,只好瞪她一眼。
两人怕她真恼了,不敢再调侃,转而问起别的事。
从这几日发生的事说到去年固原之变,又八卦起两人感情,中间偶尔夹杂姜从珚对凉州的问题。
“三哥说,漠北王身边没有别的女人,到现在也是吗?”张音华问。
姜从珚点点头。
“看来漠北王是真的爱你,那你喜欢他吗?”
姜从珚垂下眼睫,之前三哥也问过她这个问题,那时她不能给出肯定的回答,现在——
“喜欢,我是喜欢他的。”
她承认得十分干脆,语气又那么坦然,倒叫两人不好揶揄她了。
“那你跟我们说说,你跟他之间是怎么相处的,我刚刚看姐夫好像很听你的话,没想到传闻中的漠北王竟是这个样子,乖得像条大狗狗。”张音华双手捧着自己的脸。
说漠北王像条狗,也就是姜从珚在这里她才敢这么有恃无恐。
姜从珚不习惯跟人分享自己和拓跋骁的私生活,但瞧她这么期待,便挑了些不那么私密的跟她们说,比如他教她骑马练箭,他给她猎狐狸做斗篷,他愿意支持她做自己想做的事……
听得姐妹俩不时发出“哇”的感叹。
三人说起了兴,一点没感觉到时间流逝,直到中午拓
跋骁过来提醒她们要吃饭了,这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话题。
吃过饭,姜从珚又有些乏了,便在拓跋骁的要求下睡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快傍晚,三姐妹才又说了会儿话。
山村条件简陋,她们带了许多物资过来,干净舒适的被褥床帐,换洗的衣裳,各种好吃的零嘴,洗漱要用的牙刷牙粉,还有解闷的书……总之应有尽有。
即便如此,村子里不方便的地方还是太多了,尤其是安全方面。
乌达鞮侯大概率不会回来,但万一呢?所以魏辽一直带着凉州军驻守在这里,不敢有丝毫松懈。
要不是姜从珚身体太虚弱禁不住折腾,他们早该返回凉州的。
修养了几日,她终于好转,队伍便也准备回凉州了。
张家姐妹带了辆宽大舒适的马车过来,能让她完全平躺在里面,还铺着厚厚的软垫,尽量让她舒适。
拓跋骁也跟她一起乘车。
别看他一副没事儿人的模样,实则是他这些年伤得最重的一回,失了不少许血,还有好几道又深又长的伤口,直到现在也还没愈合结痂,若不是张原医术高超,光是发炎就够他受的了。
回程速度极慢,一行人走了四天才抵达凉都。
魏辽派人提前报信,凉州侯和崔老夫人竟亲自到了大门口来接他们。
姜从珚听闻这个消息,坚持着下了马车,带着拓跋骁一起给二老见了礼。
“外祖父、外祖母,孙女不孝,让你们为我忧心了。”她双膝下跪,欲给他们磕头。
“你这是做什么,你自己还病着……”崔老夫人赶紧扶她起来。
姜从珚顺势站直了身体,看了眼拓跋骁,给二老介绍,“这就是我夫君,漠北王拓跋骁。”
崔老夫人注意到她的话,先说了夫君,后面才说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