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合上了疲惫的双眼。
昏沉中,她知道云舒与安宁来过一趟,床榻与地板上的狼藉被收拾干净之后,她们便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
到了午后,晏翊再次出现,桌上摆着几样小菜还有热粥,见她没有醒,他也没有动筷子,只静静坐在那里看着床榻。
待她醒来后,他夹了几样菜在碗中,亲自坐在榻边喂她。
晏翊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她会抗拒他,会辱骂他,可她明知身侧之人是他,却没有任何推拒,将那碗粥喝得干干净净,甚至说没有吃饱,又要晏翊添了半碗。
到了最后,他拿茶水帮她清口,又用帕子帮她擦拭唇角,临走前还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却是在那吻落完之后,宋知蕙忽然朝他骂了一句,“畜生。”
晏翊脸色微沉,但也没有反驳,坐在桌旁开始用膳,等他吃完,差了安宁进屋收拾,他则起身坐回榻边,帮她开始按揉腿脚上的肌肉。
到了夜间,晏翊会来床榻揽着她一道入睡,宋知蕙不知可是之前那二十多日的药效作用,她总会频繁醒来,每次醒来后,感觉到晏翊在身侧,便会在他耳旁叫骂两句。
晏翊被她惊醒,也不气恼,直接会拿嘴堵她的话,有时被咬了,松开后便钻入被中,迎着她的叫骂去吻另一处,直到她彻底说不出话,他才重新回来将她按在怀中继续睡。
“可是孤让你太舒服了,你便故意如此?”晏翊咬着她耳珠,粗沉的气息低低入了她耳中,他的大掌将她小手紧紧包住,在晨起后的意动中,得了纾解,他喟叹之后,松开了她的手,将大掌不重不轻地盖在那处温湿上,“你与孤不必羞赧,若喜欢,与孤直说便是,何必要先来激惹孤?”
宋知蕙已经能够感知到微弱的光线,手脚也比昨日有了力气,但距离全然恢复还尚早,她朝着那团模糊的影子冷嗤,“畜生。”
晏翊“啧”了一声,挑眉道:“这是又想了?”
说着,他两指用力一夹,宋知蕙立即蹙眉,偏过头吸着气道:“我……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晏翊松开了手,坐起身开始穿衣。
一连多日皆是如此,他会给她喂饭,会给她按摩腿脚,会在夜里揽她入睡,会在她骂到他气血上涌时直接将那股气与她一起宣泄。似乎也只有在那个时刻,晏翊才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和睦。
直到一日夜里,晏翊忽然睁开了眼,幽暗中宋知蕙正直勾勾地看着他,那手已是伸进了枕下。
晏翊抬手便将手掌重重地压在了她的手腕上,将她那细长的手腕一把从枕下拽出,她手中的匕首从空而落,就落在两人中间。
“你若是想用这法子取孤性命,那还是趁早绝了这份心思。”晏翊那眸光透着股令人生寒的冷沉。
他似是已经许久没有用这样的神情看她了,这一瞬间,仿若又回到了许久前,那时的宋知蕙会如何做?
她约摸是会跪伏在他脚边,说这妾不敢了,是妾错了。
可如今的宋知蕙,亦是用同样冷沉的眸光看着他,冷冷道:“不试试如何知道?”
晏翊冷嗤,将匕首重新放回枕下,抬手将她用力揽回怀中,那两处柔软也跟着重重撞在了他身前,宋知蕙吃痛蹙眉,他似是带着惩罚般并未将她松开,反而还加了力道。
几日之后,宋知蕙明显有了好转,在搀扶下已经能够缓缓坐起身来。
晏翊将她抱至桌旁,她却是要自己吃饭,不让他来喂她。
晏翊将粥碗推到她手边,又递了勺子给她,也帮她夹了菜在面前盘中。
在晏翊的注视下,宋知蕙拿起勺子,颤颤巍巍舀了一勺粥,递去唇边时那手腕一抖,勺中的粥掉在了碗边,她并未懊恼,而是重新用勺子再去舀粥。
晏翊却看不下去,直接将她手中勺子夺回,将那碗也拿了过来,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张嘴。”
宋知蕙将头偏过一旁,道:“我想自己吃,我要练……”
晏翊趁她开口说话,直接将勺子往她口中塞,却没想到宋知蕙瞬间蹙眉,将那粥直接吐了出来,“烫!”
晏翊愣了一下,恍然意识到这粥碗温度的确不低,应是真的将她烫到了,他也未曾细想,直接脱口便道:“是孤的错,是孤的错……”
他这手掌糙,觉不出烫来,她却不同,她娇嫩着呢。
晏翊重新舀了一勺,拿到唇边轻轻吹着,再抬眼时,才看到宋知蕙正看着他,那眼神似有些恍惚。
晏翊似也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方才那脱口而出的话。
他动了动唇,似想要再说些什么,宋知蕙却是冷冷地收回了目光,张开嘴将面前的粥吃了下去。
眼看快要入秋,宋知蕙终是可以下地走路,但还需人来搀扶才行,一开始是云舒发现她能下地,便扶着她在屋里走。
宋知蕙在屋里闷了太久,实在想去外面走走,便让云舒扶着她出了寝屋。
两人前脚刚上廊道,晏翊便闻讯赶来,看到她身着湖蓝色衣裙,站在那片木槿花前,他神色微怔。
云舒朝晏翊屈腿行礼,喊了一声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