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晏翊也垂眸朝他看来,同是男人,他怎会看不出赵凌那眼神是何意。
“赵世子似乎对孤这姬妾很感兴趣啊?”晏翊沉冷地声音缓缓响起。
王良后背已是渗出冷汗,连忙在桌下又拉了赵凌一把。
不等赵凌回答,上首又幽幽飘来一句,“孤也不是吝啬之人,你若想要便只管与孤开口。”
此话出口的同时,桌案下那大掌撩开了裙摆。
宋知蕙眼睫微颤,深吸了一口气,便又立即恢复那平静模样。
堂内众人皆知,赵凌此番归京是因皇上要与他赐婚,若在赐婚之前,赵凌当着众目睽睽下敢从王府讨人回去,那便是在打皇上的脸。
在王良不住地提醒下,赵凌终是敛眸,冷冷道:“谢过王爷美意,臣并无兴趣。”
倒还算聪明。
晏翊冷笑着又朝宋知蕙看去,“世子不喜你,想必是不知你的本事,不如你去与世子舞上一曲?”
说话间,那似能将人皮肤灼伤的大掌,已是与她紧紧贴在一处,所幸有桌案挡着,再加上她此刻跪坐,襦裙的裙摆也足够大,能将晏翊的手臂遮在其中,且堂内氛围已是不敢有人轻易抬眼朝上首看来,便是有人敢看,那人也只会是赵凌。
宋知蕙强匀了一下呼吸,低声道:“望王爷恕罪,妾不擅跳舞。”
“这样啊……”
晏翊长出一口气,眉宇微蹙,故作思忖的模样,但那指腹却未停下,自他知道自己对宋知蕙有了免疫以后,便将她探了个遍,得知此处最能让她意动,便直接寻到此处。
“那便唱上一曲。”晏翊指腹用力一压,含笑着朝她低道,“你这两日给孤唱的那首不错,就唱那首。”
宋知蕙耳根微烫,脸颊也染了薄红,她想要将他手臂推开,谁知刚一碰,那手便又加力道,让她气息陡然一颤,忙将头垂得更低。
“好。”
她又是深匀了几个呼吸,这才缓缓唱出声来。
这一曲唱得音颤声抖,哪怕宋知蕙再能隐忍,好几处需要转音之处,也还是被她唱得断断续续。
比起寻常侍妾,宋知蕙的确不擅歌舞,赵凌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从前在春宝阁的时候,便没有让她歌舞过,如今听她一开口,听那第一句的气息都在抖,便以为是她疏于练习,再加上原本就不精的缘故,并未想到其他。
一曲唱罢,堂内众人皆违心地拍手叫好。
晏翊也沉沉笑了,慢慢将手拿出,一面在案后用那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面又抬眼看向众人,“今日孤招待不周,便备了厚礼相赠,还望诸位莫要见怪。”
话落,只见两侧上来几名侍从,手中皆提着一个红木食盒,待将那红木食盒放在桌案上,又立即躬身退下。
迎着众人道谢的声音,晏翊拉起宋知蕙,便笑着朝外走去。
“啊——”
一声又一声骇然的惊呼在明德堂内响起。
凡在靖安王府外探过消息之人,他们的首级此刻便静静躺在食盒中,望着自己的主子。
“你方才在看何人?”
从明德堂出来的瞬间,晏翊脸上的笑意便彻底散去,他大掌用力掐在宋知蕙的细腕上,沉着脸朝安泰轩的方向大步而去。
宋知蕙一手被他拽着,一手提着裙摆,那两只脚不住小跑,仿若但凡慢上一步,就会被他拽倒在地,“妾一直低着头在看脚下的路,未曾看过何人。”
宋知蕙在堂内的时候的确未曾看过谁,但在最后出门的时候,她侧眸朝赵凌的方向看去了一眼,确认在赵凌身侧的人的确是王良后,她便立即垂下头来。
她实在没有料到,只匆匆瞥去那一眼,就被晏翊逮了个正着。
见她否认,晏翊没有说话,只脸色更沉,那掌心温度似要将她手腕灼伤。
宋知蕙便这般一路踉踉跄跄回到了安泰轩。
房门被一脚蹬开,宋知蕙被晏翊用力甩在床上。
“那看来孤今日份礼,当真是送到了你心坎上。”晏翊面色沉怒,将那外衫一把脱去,“孤倒是想起来了,你拼了命也要跳那水中逃脱,可是为了来洛阳寻这赵凌?”
宋知蕙似是猜出他要做什么,并未抗拒或是退缩,强压着惧怕与他解释,“没有,妾并非是要寻赵凌,妾所求只是一个安稳活着。”
晏翊听后似是更怒,扯了那腰带,连鞋靴也未曾脱便跨上床榻,“这世道如你一般姿容的女子,没人护着安能活命?”
她这番话是要将他当傻子哄吗?
宋知蕙深吸一口气,半撑起身,那绵软的双手直接环在了晏翊腰侧,将脸埋进他身前,还用那脸颊轻轻蹭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