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息妄念,观照真实。一念生灭,所见确无一物。”两人一番机锋对答,几乎就在片刻之间。片刻后,老方丈拍手大笑,从蒲团上站起回礼。
“阿弥陀佛,原来是天台宗的师弟!…师弟请,随我入正殿吧!”
“哦?去正殿做什么?…”
“去吃茶!…”
“哈哈!好,去修行!…”
森野清畅快大笑,这谈佛参禅,才是他森野清的擅长。施文德睁大眼睛,脸上有些茫然。很明显,这清幽佛寺,根本不是他的主场,也实在是前途难料。他看了看其他的几个和人,有的抚掌而笑,念着什么“赵州和尚”,有的则似懂非懂,不知念着什么梵语佛经。此行的和人,竟然每一个的佛学水平,都要比他高些!
“嗯?这森居坐既然能用唐言,与慈苦方丈勉强交流,那还拉上我做什么?”
施文德心中生出些疑惑,却看到老方丈与森野清,又一次在大雄宝殿中相对而坐。老方丈也不管其他人,沉吟片刻,突然从佛前供奉的香案上,拿起一个烧饼问道。
“日本有么?”
森野清眼神一闪,明白了老方丈的问题,含笑道。
“有。”
随后,老方丈又拿起一个枣子,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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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有么?”
“也有。”
“来这里为什么?”
森野清恭敬点头,果然回答道。
“老和尚万福!”
“哈哈!…”
老方丈再次畅快大笑,旁边的僧众齐笑。随行的和人这下也都懂了,6续大笑出声。兴隆寺中,只剩下文化不够、茫然无措的施文德举人,也不知该不该跟着笑。
“噢!施通事,我们刚才在复现一段旧事…四十二年前,也就是你们景泰四年的时候,有一支规模庞大的朝贡使团抵达宁波。其中有一位和国出名的高僧,叫做笑云和尚,也来到这座兴隆寺拜谒。而当时的方丈,是贵国的独芳大师,就用烧饼和枣子比喻佛法,来谈论明国与日本佛学传承的相近…两国的佛学传承,恰如两支雪中绽放的寒梅。可谓是‘眼前风物般般别,唯有寒梅一样花’…”
森野清转过头,对施文德笑着解释了几句,倒赢得了对方的几丝好感。接着,他又一次站起身,恭恭敬敬,在慈苦方丈的陪同下,在佛前上了三炷香。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两块金光灿灿的金饼,也不用绸布包裹,就这样直接放在了布施的供箱中。
“佛祖庇佑!这是给贵寺的供奉!…”
“…?!”
看到黄金的金光,老方丈脸上抖了抖,表情一时有些绷不住。他没有面露喜色,只是皱眉道。
“师弟这是何意?…”
“师兄,这是使团给贵寺的供奉啊!…也谢过四十二年前,独芳大师赐下的那卷自注《心经》…”
听到这是传经的回礼,慈苦方丈眉头一扬,便拒绝不得。毕竟,佛门传经是极为庄重的大事,决不能白手传经的。他沉吟片刻,看了森野清一会,突然笑着道。
“师弟可有所愿?”
“愿与师兄吃茶谈佛。”
“可要寻一间静室?”
“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