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丝毫犹豫,双手用力,挪着箱笼屉子,一步一步艰难地将它搬到柳依依床边靠近山洞外的那一边。每挪动一下,箱笼屉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洞里格外刺耳。终于,箱笼屉子被放好了。原本晃动剧烈的蚊帐,也慢慢只剩下偶尔轻微的晃动。沈亦白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柳依依,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关切。“依依,这下应该好多了,好好睡个好觉。”他低声呢喃,声音在山洞里轻轻回荡。沈亦白坐在柳依依的床榻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榻上的少女。山洞里,昏黄的灯光轻轻摇曳,给柳依依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暖光。或许是因为有了棉被遮住了冷意,她原本紧蹙的眉头,像春日里缓缓消融的积雪,慢慢变得舒展开来。沈亦白的目光温柔如水,他静静地凝视着少女熟睡中的恬静容颜,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柳依依均匀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山洞里,如同最动听的旋律,安抚着沈亦白那颗因担忧而紧绷的心。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与柳依依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度过的平凡却又温暖的日子,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显得格外珍贵。不知看了多久,沈亦白才缓缓站起身来。他的双腿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已经有些麻木,再加上山洞里彻骨的冷意,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站稳,然后迈着因为冷意而不停抖着的身体,向自己的床榻走去。沈亦白躺在床上,将全身裹在被子里,试图从这单薄的棉被中获取一丝温暖。被子外,风雨声依旧肆虐,狂风如猛兽般咆哮,雨点重重地砸在山洞的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沈亦白听着这嘈杂的声音,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渐渐模糊,慢慢闭上了眼睛。然而,就在他即将进入梦乡的那一刻,一个念头突然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他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满是焦急。“哎呀,小猪崽!”他低声惊呼,来不及多想,便迅速掀开被子,忙又起身。他下了床,在山洞里找到了一块油纸,将其披在头顶。又拎起放在一旁的油灯,匆匆向山洞外跑去。山洞外,狂风裹挟着暴雨,如同一道密不透风的水幕。天空中时不时出现一道闪电,将黑暗的世界瞬间照亮,随后便是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震碎。沈亦白刚走出去,冰冷的雨水便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下半身瞬间被浇透,衣裳紧紧地黏在身上,寒意迅速侵入骨髓。但他却全然不顾,只是小心翼翼地护着头顶和手里的油灯,那是此刻他唯一的光源,也是他守护这些牲畜的希望。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猪圈的方向走去。雨水在地面上汇聚成湍急的水流,不断冲击着他的双腿,让他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脚下的泥土被雨水浸湿,变得松软泥泞,沈亦白的布鞋踩在上面,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鞋底很快就黏上了厚厚一层泥土,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的东西。终于,他来到了猪圈外。他提着灯,透过风雨看过去,看到猪圈里,三只小猪仔紧紧挨在一起,缩在棚子角落的干草上,睡得正安稳。它们小小的身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对外面的狂风暴雨浑然不知。沈亦白看到这一幕,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彻底放下心来。但他没有丝毫停留,转身又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鸡笼鸭笼走去。听到他的脚步声,鸡鸭们都不安地叫了起来。鸡笼鸭笼的边缘都被雨水淋湿,里面的鸡鸭紧紧缩在一起,时不时发出惊恐的叫声,在这风雨之夜,显得格外无助。沈亦白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它们都没有大碍后,心里总算踏实了不少。他提着油灯,又慢慢向山洞的方向走去。暴雨后的小路上,泥土更加湿滑,沈亦白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摔倒。他透过那昏黄的灯光,仔细辨认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行。虽然身体被寒冷和疲惫充斥,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因为他知道,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守护的不仅仅是这些牲畜,更是他和柳依依共同生活的希望。回到山洞后,沈亦白拿出一双鞋子,然后将脚下黏着泥土的鞋子脱掉后,放在山洞外,任由暴雨冲刷。接着,他用帕子飞快的将自己头上脸上身上的雨水擦干后,找了套干衣服关上。然后吹灭油灯,一下钻进自己床榻上的被窝里,听着屋外的风雨声,慢慢闭上了眼睛。第二天清晨,柳依依在一阵暖意中悠悠转醒。她惬意地眯着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温暖。但耳边传来的山洞外淅淅沥沥的风雨声却令她瞬间清醒过来,连忙睁开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时的山洞内,因为下雨的缘故显得格外昏暗。只有那几丝微弱的光线努力穿透层层雨幕,艰难地照进洞内,给这片空间带来些许光亮。柳依依缓缓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盖在自己身上的棉被。那柔软的质感、舒适而又蓬松的触感仿佛是母亲温柔的怀抱,让她沉醉其中,甚至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小窝。她微微撑起身子,目光越过黑暗,朝着沈亦白所在的床榻望去。只见那个高大的身影此刻似乎完全被厚厚的被子所包裹,只露出一小截黑发在外面,看上去安静极了。整个山洞里除了风雨拍打石壁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声响,静得让人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柳依依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将手慢慢从被子里伸了出去。然而就在指尖刚刚触碰到冷空气的一刹那,一股刺骨的寒意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冻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逃婚后深山种田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