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赵三光也回过神来了,越发觉得不对劲,于是便依旧装傻充愣道:“同志,我赵三光一向做人做事清清白白的,你如今非要从我嘴里问出点我不知道的事,这,我也难办啊。”说罢,赵三光凑近了肖主任一些说道:“我和纪委的吴书记也是旧相识了,实在不行,你让我见吴书记一面。”肖主任似笑非笑的瞥了赵三光一眼,随即便在地上走了几步,然后转头问道:“当年,林荫公园的项目,是时任市长,也就是现在咱们的宋书记签的字,当年,负责拨款的,是你吧。”赵三光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也不看肖主任。肖主任接着又道:“但据我们调查所知,当年那片拆迁户包括施工单位的钱,至今都没有结清,算起来,有七八年了吧。”赵三光听后则是反驳道:“这笔款,当年是时任财政局长的欧汉涛负责的,你诈我没有用,你应该去问欧汉涛啊。”肖主任冷笑一声:“欧汉涛三年前提前病退,去年秋天已经因病去世了,你让我去问一个死人,未免有些一推二五六的嫌疑吧。”说着,肖主任看向赵三光质问般的又道:“把责任推给一个死人的身上,未免有点不道德吧。”赵三光一耸肩:“那是你们的事,大不了你去查嘛,拿出证据,直接指控我,比你现在这么折磨我有意义。”肖主任听后眼神中露出一丝狠戾,随即又换了个问题说道:“那白榆区那个老棚户区改造项目呢?”赵三光听到这,更加确信了心中的想法,于是就见他思忖了片刻之后说道:“不记得,我还是那句话,我的工作,如果有问题,可以拿证据直接指控我。”肖主任见状,也不着急了,盯着赵三光看了一会之后便道:“我相信你会想明白的。”说罢,肖主任转身便走。但赵三光此时也明白了,月州纪委此次对自己的行动,并非是宋景学指示的,刚刚肖主任提出的两件事,都是宋景学当年负责的项目,如果是宋景学指示纪委的人带走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抓着自己当年主持的项目不放,想要问出点问题呢。想到这,赵三光突然猛的一抬头,在心里喃喃道:“姚志鸣吗?”而此时,走出赵三光房间的肖主任还没等回到隔壁房间,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起来一看,便连忙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窗边接了起来:“领导。”“赵三光交代了没有?”对方问道。肖主任听后便道:“死鸭子嘴硬,他应该反应过来了,现在什么也不说。”“要快,我觉得,玉羊新区应该也对他有动作了,要是等到玉羊新区回过神,到时候就难办了。”对方又道。“知道了领导,今天晚上赵三光要是挨不过去,明天这嘴,就好撬多了。”肖主任应道。“好,交给你了。”对方说罢,便挂断了电话。这时候,在肖主任的电话对面,就见一个年近六十岁的男人缓缓放下手机,接着看向了一个五十岁出头,个子高挑,长得很精神俊朗的中年男人。“姚志鸣,这一次,我算是把老宋给得罪死了。“那男人将手机随手一放,抬起头对面前的俊朗中年男人说道。而这男人,正是月州市政府党组副书记常务副市长姚志鸣,如今市长王仁选眼看着要退了,所以月州市府的权利,正在潜移默化的朝着姚志鸣的手中倾斜。但姚志鸣却志不在此,他觉得,自己五十岁出头的年纪,正是借着这年龄优势一鼓作气冲击一次的好机会,所以现在,市长位置还没坐稳当的他,一心把宋景学当成了首要的敌人。宋景学这个人,是个一言堂,月州,在他当年做市长的时候,就表现出了手腕的强势,如今作为省委常委兼月州市市委书记的他,更是霸道,所以姚志鸣要想和他掰手腕,就得在上位之前,就打压宋景学一番,让一些墙头草掂量掂量,应该怎么站队。姚志鸣听了这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微微一笑:“我什么时候叫你吃过亏呢啊。”这被称为老齐的男人,正是月州市的纪委副书记监委副主任齐德信,他与姚志鸣可谓是一丘之貉,自此姚志鸣第一次对齐进行腐蚀之后,齐德信就充当起了姚志鸣在扫清政敌这条路上的先锋。直到今天,姚志鸣对宋景学蓄谋已久的打击,终于开端,齐德信也不禁觉得后背发凉,因为他再清楚不过,如果宋景学对其反击,要是查到自己是姚志鸣手里的一把镰刀之后,自己该面临什么下场。但箭在弦上,齐德信如今也不得不发,现在跟着姚志鸣对抗宋景学,自己至少还有一线生机,万一成功,自己或许还能在临退休之前,再捞点好处,然后安享晚年,可现在自己要是打退堂鼓,那可就要面对宋景学和姚志鸣二人的双重打击了,这是自己万万抵抗不过的。良久之后,就见齐德信点了支烟,耷拉着眼皮猛猛吸了一口:“志鸣啊,我可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了。”姚志鸣微微一笑:“德信老哥,这些年,您对志鸣的好,志鸣永记心头。”说着,姚志鸣恭敬的给齐德信倒了杯茶。齐德信听在心里,也算是稍稍心安了一些。而此时的沈优,已经派杜辉和许鹏二人出发前往了月州市的纪委大院。此时的月州纪委只有大院外的几个射灯还亮着。就连门卫室值班的人都已经关了灯,借着外面路灯的灯光,一边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一边用收音机听着评书。就在此时,两辆车一前一后开了过来,直接停在了大院的门口,闪烁着远近灯光。门卫室的老张见状立马提起了精神,当确认了这两辆车和车牌,不是本单位的车辆之后,便站起身朝着两辆车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两辆车离开。:()医路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