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什么,理智是什么,恐惧是什么,爱又是什么?
他好像找见了自己的答案,但那却像是在手心里捏了一把细沙,越想握紧,就流失得越快。
江南岸想,他和言戒,大概是都疯了。
一晚上时间,他们断断续续做了五次,好像谁也感觉不到累。
他们甚至不用交流,只要一个眼神、一个亲吻就能开启所有疯狂的感受,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的全部献给对方,用汗水和动作将爱意表达到极致,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对方看看心脏跳动的频率。
到后来,连套子都被丢到了一边,他们终于达到了各种意义上的“最亲密”,除了彼此之外,再无他人。
江南岸在他想要的爱意里耗尽了所有力气,腰更是酸软麻木,动一下都费劲。
卧室的纱帘透进浅蓝色的光,天亮了。
江南岸看着那抹浅蓝,略微有些出神。
言戒帮他揉着腰,低头亲一下他的脸颊:
“想什么呢?”
“想,活着有什么意义。”江南岸嗓音沙哑,声音很轻。
“想到了吗?”
“……”江南岸像是很轻地笑了一声,慢慢摇了摇头,顿了顿,又道:
“虹姐那边还好吗?”
“嗯,我跟她说了你没事。”
“……我昨天突然发那些照片,吓到她了吧?”
“有点。”
“我只是不想……不想再……我想一个人处理那些,我……”
“我知道,我知道,宝儿,你很勇敢。”
察觉到他的不安,言戒安抚似的轻轻拍着他: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主动把那些事情给大家看,你特别棒了。只是有一点,你以后在做决定前或许可以告诉我,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一起面对、一起解决,是不是?”
他把江南岸搂进怀里:
“相信我吧,我不会走的,南南。”
“……”江南岸沉默着往他颈窝蹭了蹭。
他实在是太累了。
之前那些日子,他不敢闭眼,不敢入睡,所以不断喝咖啡和功能饮料逼迫自己清醒,但现在闻着言戒身上的味道,他难得感受到一点安心,漫上心头的困意似乎也没有那么令人恐惧、那么难以接受了。
江南岸轻轻闭了闭眼,小声唤道:“……言戒。”
“嗯,在。”
“等睡醒,你和我去个地方好吗?”
“当然。”
言戒亲亲他的发顶:
“别说刀山火海,就是奈何桥,陪你走一趟也不是大事儿。”
江南岸微微叹了口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彻底闭上眼睛。
“累坏了宝儿,睡吧。”
他听见言戒的声音就在耳边,很近,很温柔,很安心:
“不怕,有我呢。”-
江南岸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这些天他总是被各种各样的噩梦惊醒,醒了又不敢再睡。实在撑不下去就吃两片安眠药试图用药物麻痹自己,但效果甚微,他还是会在梦里看见那双让他恐惧的眼睛,就这样轮回往复恶性循环。
但今天,他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他好像还是梦到了什么东西,不过在睁开眼的那一刻就已经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