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澜赶紧记下,记得提醒爹去准备寿礼,同时升起三分感慨来,要是还待在茂州,光是三节六礼就能把人愁秃,不送不行,送轻了也不行,为难的很。
不过沈葵饶有兴趣说起近日的新闻,“最近京城来了一个戏班,跟普通的戏班不一样,全是新鲜戏法的,热闹的很,上次我去了一趟现在还想去第二趟。”
沈葵回忆起那个叫做雪山的戏班,玩的戏法当真有趣,能从空箱子里变出麻雀,石头变银子,最绝的还是木箱藏人,一个仅容人蜷缩蹲下的木箱子,关了一个被麻绳缚住的人,戏班主拿着大刀在木箱上来回穿插,观众心都提到嗓子眼,却发现没有血水冒出,然后戏班主拿一块红布盖住,再开箱,木箱里空无一人,本来关在箱子里的人从侧面登台,毫发无损。
当时沈葵看的眼睛都瞪大了,始终想不明白其中关窍。
“真的?”
沈知澜羡慕极了,魔术他看的多,空箱藏人不是什么绝技,但现场版他还没真没看过,可恶,就算这次接到请帖,他也去不了,他还要在家装瘸。
其实伤口愈合差不多了,但谁让他装的是骨折?至少也要休养一两月。
“没关系,你的那份我帮你一起看了。”沈葵故意怪笑,随即又正色道,“雪山戏班都到京城了,肯定会演很多场,等你好了再一起看吧。”
沈知澜这才开心起来。
等到沈齐归家,沈知澜提起寿礼的事,沈齐道,“礼物早就置办了,这种事我怎么会忘?一尊檀木佛像,意头好材料好,花了不少钱呢,比市价贵两成。”
因为置办礼物的人太多,市面上好点的礼物都涨价了,沈齐发出跟孩子一样的感叹,幸好现在家里银钱够用,不然送礼的钱都要四处筹集。
到京城住,不算白来。
*
沈齐记着恒王府寿宴的日子,到时就带着礼物上门,由门房登记好。
恒王府的外客院,早腾出一块空地来堆放礼物,已经垒的老高,但送礼的人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放下礼物,不敢多停留。
沈齐暗叹,谁让送礼也有讲究呢,别人都送的情况下,你不送礼就是失礼,或者别人都送重礼,你的礼物轻了,同样失礼。
没办法,只好尽量挑好的礼物送,哪怕主人家连礼单都不会看一眼。
沈齐胡思乱想了一通,脸上却不失笑意,恭谨奉上礼物。
他送完礼物想走,毕竟没收到拜帖,谁想门房小厮赶紧拦人说:“大伙儿的心意,咱们王爷都知道,只是内院不够大,摆不下许多桌椅,只能在客院还有巷子边,请大家饮上一杯水酒,聊做答谢,还请大家赏光。”
众人不想还有这样的机会,别说是水酒,就是半盏茶也要留下喝光再走啊,以后说起都自己吹嘘的谈资。
大家都留下,耐心等着王府的流水席。
沈齐跟一群人一齐站着等候,数着来来往往的客人,熬到接近午时,就有人鱼贯而出,开始摆放桌椅板凳,然后就端着一盘盘冷拼先上菜了。
这露天席面吃的沈齐都醉了,就算用热水保温,没一会儿就凉了,只能捡些干净的,油荤不多的吃。
不过他的位置分在客院边缘,至少有屋檐遮头,比在巷子内蹲守的人强,炭盆虽点着,但是热量不够,冻的很。
但席间的人还是很高兴,这吃的不是席面,而是荣耀啊。
吃罢,管事又来说,客院里搭了戏台子,雪山戏班要来表演节目,还请诸位赏光去看,一同乐一乐。
雪山戏班如今风头正盛,谁人不知?哪怕能够站在角落里看一看,也足够有趣了。
沈齐随着人群挤了进去,找了一个视野不错的位置,兴致勃勃观看着。
没一会儿,雪山戏班的人就登上高台开始表演,戏班的人动作利落,姿势劲道,加上不错的长相,立刻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让观众们入了迷,连简单的钻火圈,爬火墙都是这么有意思。
观众掌声如潮。
气氛正酣,戏法人报出下一个节目的名字,灵宠献福!等着给今日的寿星公恒王献上祝福。
主位上的恒王志得意满,捻着自己修剪整齐的胡须,等着节目。
只见戏法人先是从空荡荡的手心里变出一只麻雀,麻雀还活灵活现的,在戏法人的掌心蹦了蹦,随后振翅高飞,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戏法人就在台上这么等着。
少顷,叽叽喳喳的麻雀叫声响起,十几只麻雀重新飞了回来,爪子上似乎还带着什么物件,一只麻雀一啄,一卷,发现竟然是个小小的卷轴,上面书写着大大的“福”字。
卷轴展开,麻雀叼着卷轴上的麻绳绕场一周,让所有人都能看清上面的字。
好!妙!太厉害了,全场观众一齐鼓掌,见证着奇妙时刻,戏法人淡定的站在高台中央,接受掌声。
紧接着,戏法人又是一声口哨,唤出一只毛绒绒的小猴子来,小猴子极为讨喜的朝人鞠躬,得到了戏法人的爱抚,随后戏法人从兜里撒出去一兜子大小不一的石子,示意小猴子去找。
小猴子在遍地的石子中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终于找到满意的那个,一蹦一跳的朝着正中间的恒王走去,想要把手里的石子递过去。
仆人接过石子,转交给恒王,恒王笑眯眯发现,那是一个形状花纹非常像“禄”的石子,似是天然形成,异常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