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澜一步步向后退去:“怎么可能……”昌明长老欲要向前,却被褚澜一下子掐住了脖子。昌明长老挣扎着道:“太子殿下,不要被歹人骗了啊――”褚澜眼睛布满血丝,手上青筋暴起,将昌明长老狠狠的按在了地上:“轮不着你来对我指指点点,谁允许你擅自行动的!”昌明长老渐渐的没了动静,褚澜有些恍惚的松开了他的脖子,转而又开始了肆无忌惮的笑。笑着笑着褚澜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随之消失的还有那团黑雾,一切在霎那间恢复了原貌。天色已经不早了,一轮寒月高悬于天际,可望而不可即。韩夕月的呼吸渐渐平息了。千域紧紧抱着韩夕月向昆梧雪山走去,扶川和宋玄黎同时看向对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可他们这一偏头的功夫,千域便带着韩夕月消失在了雪山中,扶川和宋玄黎急忙上山去找这消失的两个人。雪山上的飘雪依旧飘飘洒洒着,鲜红的血迹滴在了雪地上,又渐渐被落雪埋没,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二人的去向也被这白雪覆盖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上报给神帝后,神帝眉头皱了皱,将此事压了下去,封锁了消息。昆梧山的雪终年不化,没有人知道原因,更没人知道是从何时常年覆雪的。纸包不住火,公主出事的事情还是走露了风声,魔族虎视眈眈,仙都也不怎么太平,几大家族也是蠢蠢欲动。花影自那之后一直守在昆梧山下,结界将昆梧山与外界相隔了,让本就没有人烟的雪山更加寂静。她曾多次上山寻找两个人的踪迹,最终却都是无果而终。山下的杨柳叶子黄了,渐渐枯落。山下的杨柳泛出新芽,绿意盎然。青黄交迭,已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昆梧山太大了,找起人来如同大海捞针。这天,花影照旧在昆梧山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寒风夹着细雪不停的在耳边刮着。虽然风声萧瑟,花影却惊喜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属于雪山的声音,似乎是一首童谣。声音时断时续,极其的微小,几不可闻。花影十分冷静的寻找着,站到了断崖的一边,她俯下身来,听到声音是从脚下传出来的。花影向断崖下望去,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她赌了一把,向断崖下跃去。断崖下竟有一凸起的平面,花影的面前是一个散发着幽光的山洞。怪不得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断崖上竟然会有天然洞府。声音在山洞里来回回荡,本就含糊不清,加上回声,更是听不出在说些什么。一个男子颓废的依在石壁上,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花影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驸马?”千域缓缓的抬起了头,眼皮有些抬不起来,有气无力的道:“公主不在了,哪还有什么驸马。”花影握了握拳,问道:“公主呢?”千域忽然捂着眼睛大笑了起来,笑声十分骇人:“她可能做了什么美梦,不愿醒来了吧。”千域现在神志不清了,问不出什么来,花影便自己在山洞中摸索起来。山洞中的布局与普通的住房有些相似,有着大大小小的分间。石壁上有一些长长短短的划痕,越往里走划痕越浅,每一道划痕都触目惊心,深深的划进了花影的心里。其中一间的中央坐落着一张冰床,上面躺着的正是韩夕月。花影双眸一颤,韩夕月的伤被修复了,脸上还有血色,仿佛真的如千域说的一般,只是做了个很沉很沉的梦,不愿醒来而已。以命换命需要另一位异血族做媒介,千域能做的,只是日日用自己的血,养着一位不会睁开眼看自己的爱人。千域左摇右晃的走了过来,因为常年处于失血状态他的身体早就吃不消了,仿佛风一吹便会散架,昔日的风采已经无迹可寻。可能花影再晚来一步,这人便会油尽灯枯,同韩夕月一同离开。千域俯下身来,一下子跪在了韩夕月的身旁,他将袖子网上一拉,露出了血肉模糊的手腕,新伤旧伤交织在了一起,十分骇人。花影一把抢过了千域手中的匕首向旁边一丢,匕首深深的嵌进了石壁中,入木三分。花影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拉了起来:“你清醒点,殿下醒不来了,你觉得她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吗!”“她向来一意孤行,从来不会考虑我的感受,这是第几次了啊,我存在与否根本不重要。”千域低声道,“她一次次的推开了我,一次次的抛弃了我,我真的追不上她,甚至连她的背影都看不到。”花影松开了千域,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凌厉:“第一次,仙凡有别,她知道自己随时可能要离开,不能陪你度过一生,不想浪费你的大好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