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太子在朝中屡屡受挫,又受逼迫,像被架在火上烤,其中一定少不了平南王推波助澜,从中作梗。今日太子跑来公主府诉苦,公主一向疼爱他,一定又心软了。
司徒清潇手已经麻木到没有痛觉,闻言,扯出了一抹苍白的苦笑。
除却苏木,连她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更何况司徒云昭呢?
她每一次都在逼她让步,几乎每次都能听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可是她呢?
不知为何,她真的很想见她,从那天之后的每一刻。
她一定要见到她,今夜,现在。
或许是因为被她抓到了一丝希望,一丝可有可无,但却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的期待。
如果是真的,她后知后觉地想,这些日子来往的博弈中,自己是不是真的伤到她了?
她的嘴唇已经失了血色。
司徒清潇的手冰冷,无论怎么暖都暖不过来。苏叶有些着急,看着她模糊的表情,又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能压下声音,愣愣地,“公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方才小守卫的声音,“温宁公主,主上请您进去。”
司徒清潇抬起头,心里像得了赦免,涌进了一股暖流,流向了四肢百骸。
守卫打开了厚重的玄色大门,里面来了一个女侍卫提着灯笼,带路引领者她们往里走。
是第二次来这里了,司徒清潇不禁回忆起第一次来时的场景,只顾着解救人,忘了去深究她的反应。
司徒云昭是善于隐藏的人,她也从来不敢去多想,这些日子,她掰开揉碎,一遍遍地回想她们每一次的见面,每一句话,可那稍显炙热的感情,还是在她一遍遍仔细的回忆中露出了头角。
现在重新想来,那日虎符争夺,一个小小的都尉怎能耐她何,她反常的态度,越发符合她心里隐隐的猜测。
第37章难堪
按理说,公主,太子,陛下都在平南王的对立面,加上那日竹林雪地的“奇遇”,于是苏叶自从进了平南王府,就有一种羊入虎口的危机感,时刻警惕着。她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跟在司徒清潇身后,这平南王府,没有丫鬟仆人,只有侍卫,四处都是黑衣佩剑的侍卫,有男有女,有的守在门前,有的四处巡逻。
在府里,一行人迎头遇上了一个红衣罗裙的女子,便驻足下来。
女子认出了她,对她行礼,“温宁公主安好。”
女子形容貌美,眉梢眼角皆是媚意,一身朱红的裙装,在墨黑的夜里如火一般。
司徒清潇并不认识她,于是轻轻点头致意。
女子走后,苏叶看了看她的背影,撇了撇嘴,有些不悦,心中疑惑不及深想便问了出来,“这姑娘是谁?平南王今日不是不见客吗?”
头前里打着灯笼的女侍卫答,“月小姐不一样,她每回来府上,不需通报,主上就会见的。”
司徒清潇闻言,心像落入了无边深渊。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司徒云昭的书房门口。苏叶感觉出了来,因为这里的侍卫最多,门前门后,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这里。茯苓和半夏一左一右就站在门口行了一礼,请司徒清潇进去。
司徒清潇语气平淡,“平南王好些了吗?怎么不在卧房休息?”
茯苓回,“主上好多了,多谢公主关心。主上除却亲近的人,从来不在卧房见客。”
司徒清潇心落了落。
茯苓拦住了苏叶,“主上只见温宁公主。”
虽然知道如此,苏叶不安,“公主。”
司徒清潇宽慰地笑笑,“在这等本宫。”
走进了茯苓打开的门,司徒云昭就在里面。她想,今夜应当是她最冲动的一次。
人走进去,书房的门咔哒合上。把门里门外隔绝起来,成为了两个世界。
半夏一身黑衣,也守在门口。
那日在竹林里,苏叶被平南王府的人绑起来扔在雪地里,她一直暗暗记恨着。门口暗,方才只顾着听茯苓说话,如今才看清了罪魁祸首就出现在她面前,她忍不住,“是你!!”
苏叶怒气满满,“你怎么在这?!”
半夏耸了耸肩膀,“我是平南王的人,苏姑娘是第一日知道吗?”
苏叶愣了愣,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问了个多蠢的问题,她的怒气被浇灭了一半,但还是不自觉拔高音量,“我还要找你算账呢!你——”
半夏靠近她,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噤声,“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