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全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初灵姿觉得,他在权衡说与不说的利弊。
她看马全许久没有出声,刚准备再激他一激,却见他红着眼抬起头:“我说。”
“早听说江南富庶,几年前,我便去江南一带讨生活,可到了才发现原以为遍地黄金的鱼米之乡原来也不过如是,富是富,富的也不是百姓,可那些有钱人,当官的,却并不满足……”
说到当官的,他抬眼悄悄看几人,见几人面上并无异色,才敢继续说。
“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流传着一种邪术,有钱的为了保住家财,有权的为了保住官位,需要用童子祭祀。”
“金陵一带祭祀江神,姑苏一带祭祀湖神,总之各有各的做法,起先,我也没往心里去,可是有一回,我娘给我来信……”
“信中说,她有一个发财的路子,不过需要我在江南找买家。”
陆闻渊:“买家便是那些富商和当官的?”
马全点点头:“我娘说她能弄到新生的婴孩,可京城销路有限,我一下便想到了那些用童男童女祭祀的人。”
马全忽然浑身一颤:“我有意接触那些人家的家丁,故意说出一些若是祭祀用刚出生的婴孩最灵一类的话,因为,婴孩才是最纯净的,果然没多久,真有人找上我,是,是应天府下辖一个县的县令。”
“县令说他在这个位子上已经坐了近十年也无升迁,想来是之前的法子用的不对,便问我说的用婴孩是不是真的,我便照自己之前编的又说了一遍,我告诉他,虽然童男童女也可以不过,若说最纯净的当属刚刚出生的婴孩,他一听,当即定了。”
陆闻渊问:“定了,怎么定的?之后你们怎么操作的?”
马全:“他是官,我又是第一回做这事,也不多,就收了五十两定银,之后我便写信给我娘,快马加鞭地送回京,哪知不出十日竟真有人送来了刚出生的婴孩。”
“我也不知道是真有效,还是该这县令升官,没多久,年底,他竟真升了御史,也是打那之后,来找我的人便越来越多。”
陆闻渊俯身挑起他的下巴,声音冷得透人心彻:“你知道这些婴孩从哪里来的吗?”
马全哆嗦着:“不,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说出去谁信?”
“我真不知道,我娘叫我别问,也就是一个多月前,我娘说,我们钱也赚的差不多了,够我们娘俩下半辈子舒舒服服的过,她想收手,我便写了信给她,让她对外说我在南边赚了钱,接她团圆……”
事情似乎已经很明了了。
马全被关回牢房,几人出去正碰上云鹤知回来。
“大人,查到宗药师和田丰年的老家了,宗药师老家金州,田丰年老家在誉山。”
陆闻渊当机立断:“老聂和老袁在通州,距金州不远,立刻飞鸽传书,让他二人去金州寻宗药师的下落,老孟你带鹤知去江南,鹤知对江南熟悉,务必查出哪些人买过婴孩……”
沈潭自告奋勇:“老大,我去誉山抓田丰年。”
陆闻渊想也不想地反驳:“你婚期在即,不妥……”
“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