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担心我给她下了药?”
话语里明显带着浓重的讽刺意味,宴凛听出这是谢辞序发怒的前兆,悻悻退后半步。
“不敢。”
谢辞序审视的目光扫过来,“宴特助,我不管你的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多深、有多浓。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晓。”
宴凛是聪明人,点到即止就够了。他和冉颂舟、庄缚青等人不同,没有公平竞争的机会,永远无法期待结局。倘若发现了不该有的苗头,必须即刻扼杀。
“现在,给我收回去。”
谢辞序态度坚决,毫无回旋余地。
宴凛跟在谢辞序身边已将近十年,看过他为了岑稚许失魂落魄的模样,因此,也更加清楚,这是他唯一的逆鳞,别说碰,旁人多看一眼都要遭殃。只是口头警告,显然是念及多年上下级情分才有的仁慈。
“谢总,岑小姐跟您分开后,曾开出高薪邀我跳槽。”
谢辞序:“她给你多少?”
“每年多八十万的奖金。”
“提薪申请自己写给人力总监审批。”谢辞序眼皮都不抬,“职级再提一级,不然公司高层会有意见。”
“好的,谢总。”
这场无人知晓的谈话,算是做了条件交换。至此以后,宴凛不会再分神关注。是他自己选择了前程,毫无损失的一场胜仗,像是天命如此。
岑稚许睡完回笼觉,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上阳光正好,从全景窗里透出来。
海风徐徐,拂面的温度柔和。
洗漱完,用了早餐后,她向侍者要了一张瑜伽垫,在房间里做起了普拉提。
谢辞序在楼下打完保龄球回来,正撞上她在练习高难度柔韧性动作。纤直的脊背同脚尖绷成了一条线,手臂舒展,天鹅颈高仰,同海景窗自成一体,美得像海平面上蹁跹的蝴蝶。
“还以为你醒了会先来找我。”谢辞序在椭形沙发上坐下,姿态闲适,评价道:“挺自律。”
岑稚许极慢地一呼一吸,控制着肢体平衡,仰头倒回去看他,“那当然,离了你也能过得很好。”
谢辞序:“大早上就说话气我?”
“都11点了。”岑稚许心平气和地说,“你的时间out了,谢先生。”
“哦。”谢辞序长眸微挑,看她这副柔韧的身形折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动作,“昨晚不安分,中午还要说胡话气我,不想让你男朋友命太长就直说。”
男朋友。自从她昨天官宣以后,这个词就变成了谢辞序挂在嘴边的高频词汇。做。爱的时候也要反复提起。
生怕她忘记。
这里没有适合练其他动作的核心床。岑稚许屈单膝跪下,手掌落在颈后,做侧方向拉伸,完成最后一组,“你看我朋友圈了?”
“看了。”
停滞保持几秒后,岑稚许回过身来,见他反应这么平淡,觉得疑惑。
“收到祝福了。”谢辞序扶她起身,“下次记得艾特我。不然别人还以为你在给谁过生日。”
岑稚许早上刷过朋友圈,直到他一定是看到了冉颂舟的评论,在这酸里酸气。
她觉得好笑,怎么有人连吃醋都这么有意思。
“你在评论底下认领不就好了嘛。”
谢辞序就是朋友圈里常年不发动态,也不会点赞的人。除了记录Rakesh和luna小时候的照片,就只有一些人工智能的前沿动态转发。
深幽的目光涌上几分不解,“比如?”
岑稚许朝他伸手,“手机拿来。”
她正要问锁屏密码,谢辞序已经摁着她的手指触向指纹解锁的位置。分别两年,他始终舍不得删除她留下的一切痕迹。而她倒是将他删得干干净净,联系方式都心狠到注销。
岑稚许抿唇,心里难免触动,以玩笑的方式调侃道:“辞哥好勤俭,三年了都没换手机。”
“我念旧。”谢辞序说。
念旧到只有一位前女友,分开后,费了半条命也要追回来。
岑稚许意有所指,“我也念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