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头,周宝雨过来,见他额上还残留着柿子印,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赵彻也瞟他。
一个盯龅牙,一个盯烂柿子,表情都有点奇怪。
马春打来热水供陈皎洗手,她不痛快道:“去把胡宴他们叫来。”
马春试探问:“全部人都叫来吗?”
陈皎点头。
马春当即下去喊人,看到周宝雨,说道:“周郎君赶紧去叫人,出大事了。”
周宝雨:“???”
马春把大兴郡的情形粗粗讲了讲,周宝雨懊恼道:“这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大兴郡的民乱关我们屁事!”
马春:“你别嚷嚷,赶紧去找文郎君他们过来商议。”
入夜的时候所有人都聚集到陈皎那儿,当胡宴他们听说陈贤树那边出岔子时,皆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胡宴是个粗人,直言道:“大郎君见不得九娘子立功,之前在魏县的事迹让他眼热,也想分一杯羹。哪曾想那功劳可一点都不好挣,如今捅了篓子,也是活该。”
宋青也道:“是啊,这功劳可不好挣。”
陈皎没好气道:“你俩莫要说风凉话,倘若大兴郡的篓子压不住捅到了州府里去,郑家势必会落井下石,那惠州的清查多半会半途而废。”
胡宴:“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周宝雨也打抱不平,发牢骚道:“事情又不是我们捅出来的,锅不能让咱们背啊。”
宋青知道陈皎有考量,说道:“那边既然求了过来,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一来九娘子跟郑家不睦,倘若这次大郎君捅了篓子受罚,惠州的清查定会受阻。
“二来大郎君跟我们也无甚过节,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是可以结盟应对郑氏的。他还有可用之处,九娘子断不可坐视不理。”
所有人都看向陈皎,裴长秀不知府里内情,不发一语。
陈皎背着手来回踱步,说道:“宋青言之有理,这次我若不出手拉陈贤树一把,他势必受罚,我不能让惠州的清查半途而废。”
文远和道:“长姑县的形势目前已经稳定下来,若九娘子要去大兴,可放心过去,我与孝光能把衙门琐事处理好。”
孝光是周宝雨的字,见文远和开了口,也不拖后腿,“我二人可以等到州府派遣新的父母官下来。”
陈皎看向他们,又看了看宋青,说道:“胡宴和裴长秀与我走趟大兴,宋青你留在长姑。”
宋青问:“要带兵去吗?”
陈皎摇头,“不用,那边有兵。”
宋青皱眉道:“他们的兵,九娘子不一定驾驭得住。”
陈皎冷声道:“我就不信这个邪,还有我陈九娘驯服不了的狗。”
这话说得众人沉默,她确实有训狗的本事。
陈皎的视线落到裴长秀身上,问道:“我带你去耍耍威风,让那些老爷们开开眼,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裴长秀咧嘴笑,“属下听从九娘子吩咐。”
陈皎也笑了,指了指她道:“裴娘子可要给我长脸,若有能耐,我让爹许你百夫长。”
裴长秀自信道:“别的我没甚本事,但论起打架,从未怯过场。”
这话把众人逗笑了,方才紧绷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
接下来他们仔细商议长姑这边还未处理的事情,陈皎把该安排的都安排了。
至于一路跟去的人选,王学华、严大刚这些老油条得带去,其余的由胡宴安排,要武力值高的。
任务安排下去后,晚上陈皎许久都没法入睡,因为惦记着大兴郡那边的情况。
陈贤树给她的信函和信物被她塞进枕头下,心烦。
翌日一早十三人便匆匆离城,前往大兴郡。
陈皎和马春早学会了骑马,马术虽比不得胡宴他们,但也不会太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