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是不知好歹,据说在魏县把官绅给打压了,捅了篓子,家主动怒打了她一巴掌,哭哭啼啼回去了。”
李氏:“妹妹听谁说的?”
赵氏:“外头都在传,有人亲眼看到九娘哭哭啼啼离开的碧华堂。
“我还听说当时书房里闹的动静大得很,又是吵又是骂的,好像崔别驾、郑治中他们都在。”
李氏轻轻的“哦”了一声,“那定是九娘闯了祸。”
赵氏埋汰道:“她闯的祸还少吗?”
两人正说着,婢女前来通报,说大郎君来了。
陈贤树打起门帘进屋,见赵氏也在,向她行了一礼,赵氏颔首。
陈贤树又向李氏行礼,和颜悦色问:“阿娘和赵姨娘在唠什么呢?”
李氏笑眯眯回答:“没唠什么。”
陈贤树默了默,忽地说道:“儿方才从碧华堂那边回来。”
李氏愣了愣,试探问:“听说你爹动了怒?”
陈贤树点头。
赵氏八卦问:“九娘刚回来就挨了打,大郎晓得吗?”
陈贤树欲言又止。
见他一副奇怪的表情,李氏问:“怎么了?”
陈贤树沉默了半晌,才道:“我过去时,看到爹的脸肿得厉害。”
李氏:“???”
赵氏:“???”
陈贤树露出几分难为情,“离开时我偷偷问过高展,他说是九娘打的。”
此话一出,李氏吃惊的瞪大眼睛,赵氏脱口道:“她这是要造反呐?!”
陈贤树提醒道:“请赵姨娘慎言。”
赵氏委实被这个瓜噎住了,久久回不过神儿来。
李氏也觉不可思议,试探问:“九娘当真……打了你爹?”
陈贤树点头,“听说爹动怒打了她一巴掌,她还了两巴掌回去,还寻死觅活,大闹了一场。”
李氏:“……”
这何止是大闹啊,简直是要上天!
两个妇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当时她们都觉得陈九娘完蛋了,敢爬到淮安王头上叫板,这不是作死吗?!
连陈贤树都觉得陈皎很勇,看到自家老子红肿得像猪头的脸,简直无法直视。
打死他都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父辈的权威犹如泰山一样不容人挑衅,但凡陈恩喊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偏偏陈九娘是个异类,竟然敢爬到头上作威作福。
也是,柏堂里养出来的东西,能有什么教养呢?
陈贤树心中一边埋汰,一边又佩服陈九娘的勇。她是真的勇,也是真的不怕死。
可是谁敢赐死她呢?
发现陈芥菜卤立了大功,现在据说把魏县的山匪一网打尽,还查惩贪官,从士绅手里追回万多亩田地税收,备受当地百姓称赞。
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杀她?
若她出了岔子,以后州府里谁还敢站出来做事?
陈贤树的心情无比复杂,原本以为当初郑章的为难会让他们看一场好戏。
哪晓得竟被她变成了功绩,确实让他们这群老爷们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