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衾闻言,登时眉眼含笑,快速回了席位,感激地望了萧令璋一眼。
萧令璋安然饮茶,没有和李玉衾对视。
站在皇后身后的大长秋何给蹙眉,心想:难道,李美人前些日子打听皇后寿礼的动作只是障眼法?
整个献礼的过程风平浪静,没有出任何岔子,随后,丝竹管弦缓缓奏响,舞伶依次入殿,闻音而动。
伶人身段袅柔,甩动飘渺似云雾的水袖,随着乐声摆动,宛若秋露迷离的海棠花,极尽妩媚撩人。
这舞伶姿容绝世,与往常献舞的伶人都不同,妃嫔席位间,有人渐渐也意识到什么,愀然变色。
皇帝手持酒爵,眯眼欣赏这舞姬,时而低声与人交谈。
萧令璋也察觉到气氛的异常,目光在那舞姬身上多停顿了片刻,不动声色地转开眸光,时而看看正在交谈的帝后,时而又隔着那些来来去去的人影,看着远处端坐的少年将军。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段浔今日看着气质沉凝许多,似乎藏着事。
又过半个时辰,太皇太后开始有些倦了,率先被刘少府搀扶着起身歇息。
皇帝饮了酒,加之今日寿宴女眷多,谈论的许多是家长里短,再多停留也没有意思,也借着酒意起身离席。
皇帝和太皇太后相继离席,原本稍显紧绷的气氛顿时松懈起来,也有不少人跟着离席。
萧令璋还安然坐着,忽然听到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怒斥,“什么东西都敢呈上来,不知道美人碰不得杏仁,会起疹子么?若是出事了,你担待得起么?”
萧令璋循声看去,便见是李美人身边的大宫女在呵斥,原本奉菜的宫女伏跪在地上,抖若筛糠。
“美人恕罪,奴婢不知……………”
那小宫女伏在地抽泣。
眼下帝后和太皇太后都不在,李美人要发落她也不必收敛。
萧令璋见那宫女才十二三岁,年幼可怜,出声道:“本宫正好爱吃杏仁,何必浪费,不妨送到本宫这儿来吧。”
李美人怔了怔,本是想发火,没想到萧令璋会开口解围,不得已给她这个面子,“罢了。”她冷冷睥了那宫女一眼,“还不快给长公主送去?”
伏在地上的小宫女瑟瑟发抖着,以额触地,起身把菜端过来。
“奴婢多谢公主。。。。。。”
那宫女泪珠滚落,声音细弱蚊蝇。
萧令璋朝她温柔地笑笑,把随身的帕子递给她拭泪,“下去吧。”
她这副温柔轻语的样子,吸引了不少目光朝她投注过来。
裴?看着眼前的萧令璋,段浔亦不忍不住抬眼看她。
那小宫女受宠若惊,战战兢兢地退下,萧令璋脸上笑意未敛,就听到李美人似笑非笑道:“公主还真是心善,奴子出错,也只有殿下肯这般宽容了。”
这话也不知是奉承,还是讽刺。
萧令璋全然不放在心上,“本身也不是什么大错,何必抓着不放?”她本不欲碰饭菜酒水,为了全方才说出的话,姑且夹菜尝了两口。
再抬眼时,李美人已经起身离席。
恰在此时,萧?身边的宫女过来,叫她出去。
萧令璋早就注意到萧?偷偷离席了,估计那丫头待在殿内紧张,怕被问及出嫁的话题,一个人躲在外头又无聊得很。
她刚要出去。
谁知又来一个宫女,附耳在她身侧说,李美人有请。
萧令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