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成为了别人的影子。
他很快拿到周浮在英国的住址。
抵达的那天,下着大雨,正值英国的复活节假期,国内的清明。
谢亭恕原本想的是,必须体面地解决这件事。
他甚至想过,如果有必要的话,不体面也可以。
他的车就停在她租的那间房子窗外的枫树下。
他看到周浮和薛蕴在窗前拥抱,两个人不知耳语了些什么,周浮低着头笑,探出头去吻他,让谢亭恕在某一个瞬间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在高尔夫度假村的酒吧二楼。
她也是这样向他索吻的。
后来她坐在窗前画画,薛蕴就坐在旁边陪她。
两个人吃饭,睡午觉,噼里啪啦的雨声打在谢亭恕的车窗上,喧嚣又寂寥。
算了。
时间渐晚,室内亮起了灯,窗帘被拉上。
谢亭恕就那么在车里坐了一天,直到烟灰落到了手背上,准备把手上的烟掐掉的时候,才发现烟灰缸已经快满了。
再一低头,助理的电话闯进来。
“小谢总,刚才老宅那边来电话,董事长他又醉酒过去大闹了——”
彼时集团内部也在经历内乱。
主要是以他爸为首的一众股东为了抵制老爷子钦点谢亭恕上位,揭竿而起,并且想利用舆论逼老爷子收回成命,那段时间集团股价一直在跌,可以说是内忧外患,腹背受敌。
“咔哒。”
周浮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门静静地闭合,落锁。
他独自一人面对着门口的方向站了很久。
直到眼前逐渐重影模糊。
直到眼窝一片猩红。
算了。
就这样吧。
那一瞬间他忍不住这么想,却又早已不是第一次产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刻。
在疆城吵架的时候,在冷战时打过去的电话落空的时候。
在亚城被分手的时候,在终于揭露她替身谎言的时候。
他无时无刻都想着算了。
该到此为止了。
不过就是一个人,一段感情罢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输不起的人。
算了。
算了。
算了。
可却没有一次真的能算了。
他算不了。
就是被烫到皮开肉绽,疼到撕心裂肺也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