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吸了口气,不免有些庆幸,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嘎!!!”
一晃神的功夫,荆山玉再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缩回被窝。
颤抖着双手,他从枕头下摸出纸笔,吸了吸鼻子,一边用小鱼际抚平褶皱,一边歪歪斜斜地写下文字。
情到深处,他还呜咽两声。
娘!大仙门真的有鬼啊!!!
他要回家!!!。
另一头,陈颂声屋里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小伍受了刺激,现在活像个苦守寒窑数十载、一朝发现丈夫出轨另娶新欢的苦命糟糠妻,在这狭小的屋子里四处挣扎,凄凉的叫声更是尖细,嚷起来跟要杀猪了一样。
“嘎!!!”
陈颂声都被它叫得头疼,其余几人见此情况更是如临大敌,各自防守一方角落,生怕它跑了出去。
好在路仁已进房前好好地将门关上了,不然此番叫它溜出去,就周围这般黑漆漆的环境,只怕找到明日都不一定能寻到。
杨齐茗几人急得团团转,一边护着出入通道,一边又要充当说客,好声好气地劝导小伍,“小伍,别听你主人胡说,其实你是很标准的……帅鸟长相!”
小伍不听,挣扎得更厉害了。
“你看看你,强壮的翅膀!坚实的后背!美丽的线条!漆黑的……眼珠!”臧金子连忙接过话头,“简直是人看了心动不已!鸟看了自愧不如!”
杨齐茗啧啧两声,钦佩地看她一眼,折服于其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随即又应和道:“对对对,这都是客观的事实!”
“你主人脑子摔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精神错乱五谷不勤四体不分神色萎靡……总之,他的建议没有任何参考性!”
好说歹说劝了好半晌,小伍才勉勉强强停了下来,独自站在书柜顶上,两只豆大的眼珠闪着泪光,似在质问几人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邹静点头如捣蒜,连忙补充,“比珍珠还真,比玄铁还真!”
一时间,众人都围着小伍,根本无暇顾及边上的陈颂声。
系统觉得这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据它机龄无数遍的经验初步断定,陈颂声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今早满头大汉时摔到了后脑,轻微脑震荡引起的短暂失忆。
很多的滑雪爱好者在遭受撞击后都会有这种情况,长则一周短则数小时,记忆跨度也长短不一,大部分取决于个人体质。
虽说大部分患者的记忆都会慢慢恢复,但系统不打算这么干,它有更高效的办法。
心中默数三二一,系统缄默良久,待陈颂声身心完全放松、对一切都毫不设防之际,它咔咔就是电!
耳边轰鸣一声,大脑里仿佛炸开了一朵烟花,不知何处突如其来的电流打了陈颂声一个措手不及。后者瞪大双眼,浑身肌肉一僵,啪叽一声,直直躺回了床上。
砰!
包括小伍在内,在场的活物通通闻声回头。
见自家师弟不知为何又躺了回去,被子死死罩住头顶,困在窝里一动不动,臧金子有些忧虑,扯了扯杨齐茗衣袖,“没事吧?”
杨齐茗抿了抿唇,也有些不解,“难道是不愿意面对现实?”
“真的假的?”林钦凡眯了眯眼,上前两步,凑到陈颂声床头,细细观察一番。
路仁贾踮起脚跟,越过臧金子的肩膀往前瞅,当即肯定道:“看着挺板正啊,估计是睡了吧?”
臧金子蹙眉,指了指陈颂声头顶,“那儿咋冒烟了?”
被窝拱起的些许缝隙中,一缕白烟袅娜升起。
杨齐茗惊讶,随即大步上前,伸手一探,惊呼道:“我天,怎么焦了?”
“……”
不等他们探究冒烟和头发焦了的根本原因,陈颂声忽又猛地掀开被子,直挺挺坐起,登时吓了杨齐茗一跳。
不复先前的迷茫,他的目光清明不少,犀利的视线逐一扫过面前几人,看得他们后背莫名发凉,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臧师姐,林师兄……”陈颂声张了张嘴,看向他们身后,“杨师姐,邹师姐,还有两位师兄……”
他摸了摸后脑勺,有些迟疑,“你们都聚在这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