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虞殊问,“圣上不愿吗?”
“丑。”我支支吾吾地挤了个字出来。
我是真的担心,因为醒来后我没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脸上肿成了什么样。
万一,万一我现在的样子和父皇一点也不像了……
没错,我至今心存忧虑,担心虞殊是因为父皇才对我好的。
虽然看上去不像,但我不想冒这个险。
“圣上,”他对我说,“若有一日,殊的脸上被划伤了,留下了许多不好看的痕迹,圣上会觉得丑,把殊甩在一边,不再理会吗?”
我想都不用想,便脱口而出道,“肯定不会,孤怎么可能如此肤浅。”
虞殊轻笑着,在我的额角落下一吻,“殊也一样。”
他的指尖勾上了我为了固定丝帕而随意打的结。
“所以,圣上,解开吧。”他说。
我在他怀中换了块地方,稍加思索后同意了,“那你解吧。”
帕子落下,虞殊抬起我的下巴仔细看了看。
他不敢碰那些疹子,担心碰了我会痒,只拿手晃动着替我扇凉,漂亮的眉眼间满是心疼之色,都要溢出来了。
“孤是不是肿得有点可笑?”我垂着眸不敢看他的反应,自嘲道。
“不,”虞殊将手缩进袖子里,隔着柔软的布料,将掌心贴到我的脸上,语气很温柔,“很可爱。”
我因为发疹本就红着的脸,闻言更红了,“你又诓孤。”
他笑了笑,“殊说的是实话。”
“圣上,”小单子敲门进了屋,在屏风后与我说话,“太医给您煎了外用的洗剂,您要现在用吗?”
“端进来吧。”我说。
一直用布料纳凉也不是个办法,还是用药比较好。
小单子将一小盆黑褐色的东西捧到了我面前,味道倒是挺好闻的,是一股清香的干草味。
“这里面放了什么?”
小单子被问住了,他只管拿来,却不知道药方。
虞殊将干帕子浸到药汁里,捞出略微拧干后敷到了我的脸上。
他说,“圣上闻到的应该是干芦苇叶的味道。”
“你知道?”我好奇道。
“略知一二,”虞殊仔细地为我涂擦着,说,“以前在外边听说过,民间治风疹会用芦苇叶煮出来的药汤浸泡皮肤。”
我点了点头,看他那动作熟练的样子,又起了疑。
“你得过?”
“没有,”虞殊手上没停,问我,“圣上为何这样说?”
“因为孤见你似乎对这些很有了解,也很娴熟。”
他眉眼柔和,笑着说,“大抵是殊曾当过一段时间药童的缘故吧。”
我怕又说错话,让他不开心,便没接着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只是问他,涂了这个之后,明天上朝之前脸上能不能恢复正常。
“不再接触香粉,应当是可以的,”虞殊道,“叫御膳房做些清淡的,用完再喝一次药,十成消掉八成没问题。”
“好。”
我既不想裹着面纱上朝,也不想叫朝臣们看笑话,闻言放心了许多。
但谁知,人长了嘴就爱议论,第二日还是起了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