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临终前的嘱咐,他秦珏是答应了的。
可现在……
瞥了眼又跟鹌鹑一样的秦珏,田父直接拄着拐杖起身,边打电话:“小白,来接我。我们回去!”
边说,田父再一次抬手去抢笔记本,“放手!打胎后,我们还得烧给孩子,告诉宝宝不是我们不要他!是这个孩子命苦,投身在小誉怀里!”
秦爷爷闻言声音都拔高了些,拄着拐杖咚咚敲着地面,“秦珏!”
秦珏握紧了手中的笔记本,眼眸闭了闭,神色带着些决然,开口:“小猫哎,启动甲级权限,全面搜索田誉。”
话音落下,一道蓝光在古色古香的主院内闪过。
然后便又是冰冷的电子音,“经过搜查,2031年2月19日8:05,普通用户田誉第一次使用小猫哎……2031年5月18日,家人顾怀安入名仕苑36楼,发现田誉留下使用痕迹,以家人权限清除所有普通用户使用痕迹。”
“因名仕苑处于核心领域,有全域功能,因此在秦家大宅也无法搜索普通用户田誉。”
听到回旋在整个主院上空的声音,这声音跟天籁一样,似乎能绕梁三日,久久不曾散去。
田父哈哈大笑,笑声中更添加了几分恨意:“秦珏,感情你还是伏地魔啊?宁可被你老丈人误会,也是要护着顾怀安?难怪他也能给你戴绿帽子呢!活该!”
闻言,秦爷爷眉头紧蹙,“小田,这话不能这么说,秦珏是有错,可是这也事出有因,顾怀安他妈曾经帮助过小珏,小珏重信义讲承诺……”
“我外甥我妹妹,手把手教起来,”田父听到这话火冒三丈,连对秦爷爷的都不想有一丝的尊重了,直接拦下人解释的话,“老田家第一个大学生!你们知道第一个是什么意思吗?我在我爸妈坟头磕头,发誓第一要带大的妹妹!我在我妹夫坟头发誓,要好好照顾楚知秋!可他们思想有问题,我不也狠得下心?你们倒好!一方面说自己讲规矩,还把人娱乐圈的广告封、杀了,结果让人堂而皇之的进家门,还开启家人权限?”
田父觉得自己气得脸都扭曲,“秦珏,要是你妈干这事,我还能理解,我还忍了!毕竟婆媳矛盾,千古以来就是大难题!可你这表弟竟然比一个家的女主人还能耐上天?难怪电视剧,古代的,都爱表哥表妹的演!”
剐着秦珏,田父狠狠一把夺过笔记本,“我看你们也差不多。那么重情义,直接娶了得了。反正五十年前,也还能结婚呢!”
秦珏一下子抓紧了笔记本。
两股力量交织着,笔记本不堪重负,发出刺啦一声,一下子被田父撕裂了一小半纸。
听得耳畔响起的声音,秦珏一垂眸就见一张图片。
这图片大概就是田叔叔说的,三月大的产检报告,小胳膊小腿的,好像都能够看得清楚了。这么小小的一团,在没有子宫的肚腹里,只能蜷缩着。光看着便令人心疼。
双眸闪了闪,秦珏一开口,便发现自己喉咙疼的厉害,像是被火烤过一般,疼的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可有些话,他……他还是得开口说出来。
“田叔叔,我知道这事错在我。事后您怎么惩罚都可以,眼下的关键还是找到田誉他们。”
“对对对,”秦爷爷侧眸看着被撕毁的报告,眼眸都瞪圆了些,声音也愈发急促起来,“小田啊,其他事情我们事后再说。我秦泰业把话搁在这里,你想什么样我全都配合!咱们先找到小誉他们,先保证孩子……孩子们安全!”
顿了顿,秦爷爷语重心长的开口:“毕竟这件事实在太过意外了,我们必须得保证他们这些检查没落入其他人手里,否则万一有人居心不良的,小誉出了问题怎么办?”
像是被秦爷爷最后一个理由给吓着了,田父呼哧呼哧喘着气,“怎么查?!小誉他妈铁了心,你以为能够查到?”
“可以的。”秦爷爷毫不犹豫,笃定的开口。说完习惯性的想要开口喊一声“老王”,但转眸间秦爷爷看着空空荡荡的主院,又看见地上一堆碎片,狠狠深呼吸一口气。抬手揉揉额头,秦爷爷看向田父,难得带着征求的口吻:“不过小田啊,这事实在太重要了。小季和老王他们嘴巴也严实,我得把他们叫过来一起帮忙。”
田父闻言嗯了一声,还道:“干脆把亲家母也一起请来,让她也看看自己好儿子干了什么事情。以后别有事没事找我儿子,还打着电话问五味居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着都觉得可笑!还真以为我们就进不去五味居,听不到消息吗?!”
看着田父一副铁了心要说个一清二楚,甚至都豁出去的架势,秦爷爷握紧了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板,连声道:“好好好,说个清楚。”
边说眼角余光看看愈发沉默寡言的孙子,秦爷爷恨铁不成钢的瞥了人一眼,眯着眼看了又看西装外套染着的血迹,眼尾微微一挑,知道也就只有些皮肉之苦。
于是干脆视而不见,秦爷爷只打电话把三人叫来。
当三人入内的那一瞬间,表情恍若开了染坊一样。秦母眼神甚至都带着愤恨斜睨着田父。秦珏这孩子从小到大,出了出柜那一回挨过打,其他时候都没有!
好几次张口想要提及先让医生入内给秦珏看病,秦母就迎来自家公公宛若鹰隼般的眼神,吓得唇畔动了动,不敢说出口。
田父本来还没注意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秦珏和季总在电脑上啪啪啪的按着,但秦母这嘴巴张合次数太多了,于是他再眼瞎也是看见了。瞧着秦母再一次闭口不言,田父冷哼了一声,不急不缓开口:“秦老啊,我刚才火气太大了,打了秦珏一顿,这伤口在背上,也不好看。等会出去的时候,不是丢秦家主的面子吗?再说了,就算是苦肉计,也没用。小誉会上当,但我家那婆娘是拿着刀,当年敢跟我一起去火拼的!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所以啊,还是趁早上个药吧。”
听着田父重音咬在“苦肉计”一词上,秦爷爷喝口茶,笑得一脸决然冷酷,打死也不承认自己的的确确是打这个算盘,只道:“小伤,不用在意。他三岁能跑的时候就接受军事化锻炼了,十岁开始学野外生存,十五岁我给他请了退伍特、种、兵教导。所以,挨你这个打,说明他自己心理有数!”
闻言,田父一想起先前秦珏老老实实挨揍的模样,又觉得来气:“是,老爷子话说道这份上了。我不得不说一句,是,皮糙肉厚不怕挨揍,但他这么个人,长嘴巴吧?我觉得自己话糙理不糙,秦珏这嘴巴比几把还硬,一句话不说能把人活活气死。”
秦爷爷:“…………”
季总听得背后响起的交流声,侧眸看了眼果真唇畔紧抿的秦珏。这模样跟河蚌护食一样,唯恐有人撬开缝隙掏出珍珠。
光想着脑海就无数火葬场的表情包,季总悄然发了个消息,示意助理准备好经典道歉套餐。
而另一边秦珏看着电脑上显示出来的小红点,终于唇畔张开了,道:“他们在临城临河县。”
“马上去临城。”秦爷爷闻言立马拍案而起,火急火燎道。
“爸,临城啊,就算飞机赶过去也要五个小时!”秦母看着主院亮起来的灯盏,表情肃穆:“您和小珏留下吧,我去劝!不然那么多宾客,怎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