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场马球下来,沈玉桐不仅彻底获得了顿珠的改观,还白得了一匹好马。
“二公子,你累吗?”
回到土司府客房,孟连生随口问道。
“还好。”
孟连生道:“没想到你打马球厉害。”
“要不是你配合挡住顿珠,我也进不了那么多球。不过话说回来,你还是稍微莽撞了点,你自己都说了输赢不重要,还那样拼命挡顿珠,我看着都有点吓人,生怕你被他撞下马。”
孟连生摸摸耳朵笑道:“我有分寸的,他那么鲁莽,我可不能让他撞你。”
沈玉桐笑着摇摇头:“你可真是个傻小子。”
孟连生对这个评价显然不以为意,转而又道:“二公子,我带你去温泉洗澡。”
“好,这一身臭汗可得认真洗洗。”
回到土司府,天已经黑透,两人用过晚饭,便提着换洗衣物,踏着月色,穿过土司府后院,来到后山下的温泉。
温泉没人,只有潺潺流水声。
水是恰到好处的温暖,也没有寻常温泉的硫磺味,反倒有一股子清新。也并不深,坐在里面,还能露出胸膛以上。
沈玉桐靠在石壁上,感受着温暖的泉水,闭上眼睛,舒服地喟叹一声。稍许之后,才懒洋洋睁开眼睛。
孟连生正拿着帕子在洗身体,莹白的月光将人照得并不分明,但还是让沈玉桐看到他后肩上的一块青色。
他眉头微蹙,挪到他身旁凑近一看,确定自己没看错,伸手试探着碰了碰,问:“你这怎么回事?刚刚打马球弄伤的?”
孟连生浑不在意道:“挡顿珠的时候,他的球棍打中了我两次,不过没事,不疼的。”
沈玉桐手上微微用力一压,某个说不疼的人,当即倒吸了口气。
“还不疼?”
孟连生讪讪道:“不碰不疼。”
沈玉桐叹息一声,从他手中拿过帕子:“我给你洗背。”
孟连生从善如流转过背对着他。
沈玉桐将湿漉漉的帕子放在他肩上,因为怕弄疼他的伤处,轻轻绕过那发青的一块,缓缓往下滑去。
只是这帕子才刚刚滑在肩胛骨,孟连生的身体就微微抖起来。
沈玉桐好笑道:“你干吗呢?”
孟连生声音微微发颤:“二公子,好痒。”
他这力度确实是像在挠痒痒,于是稍稍用力。
孟连生还是抖,甚至忍不住笑出声:“好痒。”
沈玉桐不想他竟然这样怕痒,简直要被他逗笑,又想起听人说过,怕痒的人心肠软。
果然是诚不我欺。
他笑道:“那我再用点力,弄疼你说。”
孟连生点头:“嗯。”
沈玉桐终于是没再挠痒痒,拿着帕子的手认真使了几分劲儿,孟连生果然没再抖,当然也没叫疼,仿佛是很认真地在享受他的服务。
沈玉桐没伺候过人,但此刻伺候着身前的年轻人,有种难以言喻的心满意足。
他一直想对孟连生好,却苦于没合适机会,现下终于能为他做一点事了。
他望着月辉下温泉雾气中,孟连生影影绰绰的侧脸,想到他小小年纪,孑然一身地在立新做事,跟着孙志东这种手上沾满鲜血的恶人,从前的担忧又涌上来,甚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孟连生继续待在立新,迟早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小孟!”他低声开口。
“嗯?”
“等回上海了,你离开柏清河孙志东他们,跟着我吧。你要是不想在盐厂做事,我掏钱给你开个店或者工厂,你来当老板,你这么聪明,肯定没问题的。别在立新做事了,那里不适合你。”
孟连生转头看向他:“二公子是怕我在立新受欺负,过得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