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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9页)

礼毕,设席在楼上,隔了透影窗子,一派天高水清,碧影长空,因并无外人,只那肖夫子算个外男也是七十古稀了,大家俱团团围坐了,颜二郎恭请肖夫子坐了主位,自己右手相陪。

屋里人都兴致甚好,把那个食不言寝不语丢了爪洼国里去了,肖夫子多饮了两盅敲了跟前的碟子吟哦,颜二郎便也击碗奉和。

肖夫人瞧肖夫子发疯形状笑了摇头不语,李氏趁机说起那白玉簪子的事,再三称不敢领,肖夫人握了青秞的手笑道:“这及笄簪可是要陪一辈子的,哪有取回的理,只我这白玉簪却有些来头的,也不知你敢不敢戴。”

青秞年轻,性子十分倔强,自是不知惧怕,闻此言抬眼望了肖夫人笑语:“肖夫人明示才好。”

眼前女子笑颜如花,双眼澄碧若秋水般清澈,肖夫人心中暗道这般容颜实在也可称得国色了,便是如今宫里的贵人娘娘不如者只怕大有人在呢,这清风白玉簪给了她倒真是堪配。伸手于青秞发间轻轻抚过道:“此簪名为清风白玉簪,由世代书香门第传下,受此簪之女子首先必是出自书香之家,终此一生不能为妾,最难却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如若违了,此簪便要找相当之人传了出去。”

此言出,席间一静,肖夫子转头觑肖夫人,眼虽不如从前清澈了,微醺中眼底情意流转依然未曾改过,又转头看了颜二郎道:“纳妾收房虽为传宗之道,奈何,读书人之中崇尚一夫一妻之礼者依然存在,如清风明月,自有道理。”

青秞听训低头不语,想前几日收翠娘书信,道孕日久,行动不便,施老娘恐儿子委屈以此为由想叫紫燕去伺候施韫杰,施韫杰不肯,施老娘背地里又拉了翠娘低低求诉,言辞恳切,说当初典下紫燕原也是为着施韫杰的,如今身子不便不如叫紫燕先进屋里伺候着,她既认了你做主母,日后不好了,你要打发时也随得你,翠娘性子温顺一时没了主意,施韫杰又知道了打量老娘在儿媳妇面前委婉之苦心,心思倒有些松动,引得翠娘陪嫁去的荷花也有些心猿意马,翠娘肚子大了本就百般不适,又添了这桩心事,再不能与人分说,便是自己的亲爹娘也说不出,只与青秞这个亲妹子说几句,聊解心底伤感。

青秞自来此异世,样样循规蹈矩,不为别的,就是惜命,怕一个不小心叫人当怪物烧了,唯有一事却从万般想任性一回,那便不想与人共夫君,今日听此训,得此簪心底万分喜悦,抬手抚了抚发间的清风白玉簪笑语嫣然:“小女子定不负此簪。”

李氏听了喜欢,若是儿子纳妾收房,李氏的态度是无可不可,都随份罢了,若自家女儿自是盼着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却是个偏心,也是父母之心,奈何。

这一席尽欢而散,船张满帆昼行夜歇,入淮南进淮北一路风向儿倒向随了船转一般,甚是顺畅。

不过一旬就将要到了,此日,天色微岸,船由淮河进蔡河离着上京还有些时辰,远远望去上京已落在眼里,夜空中似火树银花开,亭台楼阁影影绰绰,隐约间又有琴瑟之音由水面传来,船渐行渐近,入眼可见护城河宽约十丈,两侧植柳树,粉白高墙,朱色大门,两侧皂袍禁军守卫禁止人行。

上京东南西北四面城墙,船进东水门靠岸,这才切切实实得见上京锦绣楼台,人物繁华,正是龙虎风云之地。

一月疲惫各人都已不堪疲累,肖夫子老两口越甚,只盼歇息了,故而肖夫子也不赘言,直与颜二郎说,自己在龙金桥南,惠民药局再南行几里有一处小宅院,院子浅窄,只得二进,原先是因着在太学教授,那里离着太学南门近,便买了偶尔歇脚,如今空置许久了,有一对老翁老妇看守,尚且算得整齐,叫颜二郎一家先去那里落脚,日后再做筹划。

颜二郎感激不尽,也不虚话客气拱手谢了,由着肖家来接的下人指引着往龙金桥去。

肖家仆役上前叩门果有老翁前来应门,肖家仆役交待明白了,拱手作揖辞了去,老翁将颜二郎一家子引进屋里,进门几尺便可见清溪绕院而行,溪上有桥,可供两人并行,下了桥院中铺设草坪花草,穿过青石板路便是三间正房,厅堂、书房、卧室俱全,大约是肖夫子日常坐卧读书待客皆在此一处。

出门来沿风雨连廊左转进垂花门,又是三间正房带了左右厢房,一家子住正好,厢房边上又有耳房,可做收纳处,也可供女使妈妈们住,后面厨房下人房一应俱全。

颜二郎穿进穿出几回伏李氏耳边低语,“我瞧肖家下人行事甚是规矩,现青秞及笄,我带了笠哥儿前院歇息,你和青秞就在后院。”

李氏瞧了左右宽阔,笠哥儿未满十二岁,便有些迟疑,但见颜二郎端了脸,也就微微颔首。

刘翁刘婆贯在门口倒座间住了,后面虽有暖炕却是凉灶,潘进与潘大娘放了箱笼便紧着烧灶,不过一时,李氏摸着东屋的炕已经暖了起来,恐西屋夜凉便叫青秞今晚一处都在东屋歇了,青秞洗漱好,散了发穿身苏梅粉的对襟睡衣三两下串上床裹了青碧色的被子舒服的叹了声将头歪在李氏怀里,嘴里嘟嘟囔囔:“娘,可算落地了。”

李氏低头将青秞揽在怀里,轻笑的揉揉她满头乌发,“及笄了,便是大人了,怎的还是这么爱娇。”

青秞不语越发把头埋进李氏怀里,虽又搬家一家子总归还是在一处的,只是翠娘独个留在京陵了,想起心底发酸,遂又将翠娘信里写的一一与李氏细细的说了,一句不瞒着,总归这些事自己并无妥帖的主意,还是要问娘亲更好。

听了青秞的话,李氏恨恨咬牙,却又无奈叹息,女儿家嫁了一日一夕莫不是看着婆婆与夫君过日子的,娘家的手伸得太长,只令得她日子越加难过,再无益处,倒是装聋作哑的好些,思忖片刻便与青秞道:“既是她婆母要将紫燕送进屋里来,总不能叫她婆母那里倒没了人伺候,便将荷花与紫燕换了,连荷花的身契也一并与她婆母送去,施老娘那人顶是要面子的,怎么好白要儿媳妇的女使,自不好再捏着紫燕的身契,叫翠娘自己手里捏了身契便稳妥了。”

青秞不由得心里拍手,心道到底生姜是老的辣,今日又学了一回,明日便写了信叫送快信去京陵,再不能叫翠娘吃亏,眼皮子只往下垂,困得紧了,嘴里还嘟囔着:“等我赚了钱,便把翠娘与施韫杰叫来上京,总要看着翠娘才好,又把施韫杰骂了好一顿,李氏听着怀里人声音越发的小了低了,再瞧已是睡了。”

这才又添了件棉褙子开门出去,瞧见元妈妈与桐花还在西屋开了箱笼收拾衣物,便叫桐花去屋里陪着青秞,自己扶了元妈妈往前院去。

果然颜二郎与笠哥儿也是在东屋做一处歇了,李氏伸手摸摸床底是温热的,这才放了心,悄没声的掖了被子,又将帐子收收紧,才掩了门悄悄出来。

冷清清的月光撒了一院子,上京的天冷得很,草坪染了枯黄,偶尔间才露出点子绿意,左面靠了墙一株石榴树生得极好,远处隐约还有些人声嘈杂,李氏叹道,“这般夜了,还是人声喧哗,若是甜水镇此刻便只有水声来了。”

元妈妈斜眼掠了门外,脸色隐在暗处明明灭灭不知想些什么,李氏拖着脚又往后院去,天黑脚底膈了块石头,人歪了下,元妈妈忙伸手扶紧了说一句,“天黑了,大娘子仔细些脚下。”

李氏幽幽一叹,若是甜水镇自己屋里便是再黑也不会绊了脚的,手搭了元妈妈一脚一脚沿着风雨连廊又往后院里去。

炕烧起来了,屋里哄哄的,瓷白荷花灯座里燃着蜡烛,镂空缠枝水草香炉里燃着金桂蜜香,桐花歪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了。

桐花见李氏进来,悄悄出去了,李氏生怕吵了青秞,掀了锦帐青秞睡得正香,一把青丝甩在枕头上,玉白的脸睡得粉滋滋的,粉嘟嘟的嘴像极了三月里的桃花,李氏解了棉衣,又另拉了床被子,箱笼在河里飘久了被子也染了凉气,倒叫李氏打了个颤,t?忙往床外移了移生怕凉气染了青秞。

桐花回去见元妈妈手里捏了衣服只管蹙了眉愣在窗前,心里想只怕是累了到底上了年纪经不得许多辛苦,便上前接了过来将开了箱笼里面的衣服都折叠了出来,才捂嘴打了哈欠道:“妈妈,我们也去歇息罢,我有些不想动了。”

元妈妈这才晃过神来。

第七十章叶府

胡明浩捏了手里小厮才送进来的帖子,溜圆了眼上下瞧了又瞧,抬脚便要去自己亲娘欧阳氏屋里讨主意,起得太急冷不防膝盖磕在桌沿,疼得要喊到底忍住了,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好面子的时候,屋里立着两个女使,胡明浩不欲示弱,呲了会子牙蹦了出去。

腊月里日头不盛,屋里显得有些昏暗,欧阳氏借着菱纹格窗前的日光低了头,露出弯雪白的颈子正做活计,乌鸦鸦的青丝拿支油绿翡翠簪子挽了,身上穿了件半新不旧的玫瑰紫对襟丝绵袄子,丁香色如意暗纹宫绸棉裙,熏炉里散着松子叶的清香。

瞧着胡明浩喜滋滋的走进来,便放了手里的活计,招手将胡明浩拉到身边挨着坐了,又牵了手探探冷热方柔声不疾不徐:“今日得了你爹夸了。”

便是胡明浩抿紧了唇不欲笑出来,那翘的高高的嘴角也没藏住喜意,将手里的帖子塞给欧阳氏:“娘,你先瞧这个。”

不过是张样式再普通不过的请柬,写的字也普通,瞧着就是屋里小厮代笔的,只是右下角写着的名字却让这张请柬再不简单了,“李佑乔,请你?!”欧阳氏也不由得提高了些声音。

李家可不是一般的豪门贵族,就是在龙虎风云的上京城里也是一巴掌之数内,且不说现如今家主任吏部尚书管百官升迁,便是他故去的父亲曾是前任首辅赫赫威名谁人不知,便是如今满朝文武说起故去里李首辅也多是赞论不已,没一人敢有微词,若这些都还不论,单论李家的大姑娘李佐蕉未来的皇后,谁人敢不巴结。

欧阳氏手里拿着这张帖子,许多日子未曾展颜的笑容,忍也忍不住,自陈氏带着一儿一女回了京陵府,胡老太太便做主将欧阳氏的管家权全数交给了陈氏,只道了句辛劳叫在屋里好好将养,虽不是禁足,便也是不叫随意进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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