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殷上那日和他摊牌开始,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他偶能见到殷上,却再也没见过江遗雪,前几日他实在觉得不对,才叫阿秋前往查探一番。
得到确切的回复,他背后升起一丝寒意,跌回椅子上,突然想起那日殷上对他说的话:趁我还好说话,给自己留个选择,别把自己逼到退无可退了。
他咽了口口水,对上阿秋有些担忧的眼神,指骨被自己捏到泛白。
……
江遗雪又被亲醒了。
这种事这两个月来时常发生,他甚至还未来得及睁眼就已经下意识地扬起了头,张开嘴任由对方吻进来。
四肢上的镣铐哗啦啦地响,他动了动,皱着眉低吟:“痛……殷上、手痛。”
可身上的人却一言不发,握着他的腿弯兀自用力,不见天日了两个月,他原本柔韧的身体变得更加肤如凝脂不堪一握,瓷白柔嫩的肌肤好似再也受不了寒风烈日的侵袭,像一匹价值连城的绸缎一样被藏匿在层层封锁的房间,却始终逃不过被使用的命运。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遗雪才勉强睁开了眼睛,借着屋内昏黄的灯光看清了眼前这一幕——殷上似乎刚从书房回来,衣着十分整齐,甚至连头发都没有乱一点,只微微挽着袖子露出了纤细有力的小臂,腕骨分明,十指修长。
相比起来,他这副不着寸缕的身子就像一个被使用过度的禁脔,只每日等着殷上的一点怜惜浇灌。
她也不是每日都来,有时是半夜,有时是正午,来了也不过只待一两个时辰,每次都将他弄得狼狈不堪意识昏聩,然后神色平静地站在屋前洗手离开,好似真的在无比认真的践行她所说的话,没有感情地只喜欢他的身体。
她好久都没和他说话了……
他有点受不了这样,没有抚慰的床事更像是对他一个人的折磨,殷上永远高高在上,他却低贱地像个在欲海里沉浮的暗娼。
“殷上……你说句话吧,求你了……求你了……”他埋在枕头里哭,声音闷闷地传出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徒劳地想要求一点疼爱。
没有任何回应。
尖锐得像是被撕裂般的疼痛席卷至心口,痛楚再顺着血液送至全身,他眼前是一团模糊不清的光,冰凉的液体顺着眼尾没入鬓发。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半点人声。
她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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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白日,趁殷上出门的时候,周相灵一个人去往了正屋。
今日晋、林二人都不在,守在门口的是另外两个侍从,见周相灵前来,行了个礼,道:“正君殿下。”
周相灵道:“开门。”
那二人对视了一眼,有些迟疑道:“这……太子殿下走前吩咐了,不让任何人进去。”
周相灵蹙眉道:“那是不让其他人进去,我是府中正君,你们想清楚了?”
殿下确实只吩咐了除了厉敏不允其他人进去,但这又是府中正君……
见那二人还是犹豫,周相灵放缓了声音,劝道:“我晓得里面是谁,只是进去看一眼,待殿下回来我也自会和她说清楚。”
那侍从见周相灵神色自然,好像真是知道内情的人,又对视了一息,道:“好罢,那殿下您不要停留太久。”
周相灵随口应了一句,其中一人轻轻地将房门推开,他心中暗自吸了一口气,一脚踏入了房门。
听到有人进来,床铺那边传来了零星的镣铐之声,紧接着一个极为沙哑的的声音喊了一句:“殷上……”
周相灵甚至一时听不出来是不是江遗雪,捏紧手指在门边停留了一会儿,才缓步绕过屏风,这才彻底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床上帷幔大开,凌乱的被褥上正躺着一具瓷白的躯体,柔腻匀亭极为漂亮,但却□□,浑身香瘢点点,越过细窄的腰腹,一条修匀光洁的长腿无力地从床侧垂下来,雪白的踝骨上扣着一个突兀的铁圈。
不仅是那条腿,应该说他的四肢都被镣铐扣住了,就这么被毫无自由地圈禁在床上。
这画面带着一丝诡谲的艳色和静谧,眼前的人好似下一息就会像白雪那样无声无息的消融。
见不是殷上,江遗雪甚至没空仔细看清他是谁,有些疲惫侧过脸,随手拉过凌乱地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哑声道:“滚。”
周相灵有些不敢相信,道:“你……你就这么被关了两个月吗?”
江遗雪没空理他,道:“我让你滚。”
周相灵道:“我可以放你走……”
闻言,江遗雪嗤笑了一声,侧过头来看他,道:“你想救我?”
周相灵没说话,紧紧地盯着他的脸,面上绷着该有的神色,脑子里却甚至不合时宜地想,谁说江遗雪的容貌如神似仙,他明明更像是眼角含蜜,舌尖□□的山间精怪,不然怎么能勾得人鬼迷心窍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