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计甚妙,”李迁眼眸微亮,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真心实意的欣赏,道:“殿下之才,我等自叹弗如。”
殷上笑了笑,说:“不必如此,若不是你提出上计,我也无下计可想。”
战术初定,众人也松了口气,便顺着此事继续讨论此事的细节。
直到月上中天,偏帐里的人才渐渐散去,殷上抚平桌上的地图,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对站在一边的晋呈颐说:“此战若胜,或许能直指义昭城,然逼迫太过,令兹王或殊死一搏,或领兵逃窜,不论是哪个,都不是我想见到的结果。”
晋呈颐道:“令兹王城严防死守,王宫更是禁卫森严,若真的要硬碰硬,许是会损失惨重。”
殷上点点头,目光幽深地看着地图上的“令兹”二字,语气微哑,道:“此战能胜……但我想,更容易的胜。”
作者有话说:
小江在殷上的事情上其实很聪明的。
周相灵的感情戏是会有变动的,毕竟他和女主真的几乎素未谋面,如果直接喜欢上了也太没逻辑了,我只能说到这了呜呜呜。
40?泪痕莫滴牛衣透(3)
◎战事告捷开诚布公◎
秋冬之际,弗渠江平静无波。
亓徽的入渠城及令兹的通盘城于此两两相对,隔江而望。
晨起之时,通盘城的城楼瞭望台换了值守的守卫,二人随口寒暄了一句天气,做好了交接。
新来的守卫检查了一番左右的弓弩,见都没问题,才仔细远眺,查探各方动静。
瞭望台可以看见弗渠江所在,河道从城内一直蜿蜒到城外,宽阔的河面上缀着几艘巡逻的小船。
一、二、三、四、五、六……
守卫随意数了数,一共九艘,从瞭望台看去几乎不动。
他盯着其中一艘看,尽量让这枯燥的任务不要那么无聊。
半刻钟后,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继续数了一遍船只的数量。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哪来的十?
他仔细看了一眼,船只远远望去都一样,已经分不清哪一艘是多出来的了。
难道是他刚刚数错了?
还是城内又放出来一艘?
然而正当他惊疑不定的时候,却发现有两艘小船紧紧靠在了一起,不多时,其中一艘船竟然整个翻倒,彻底盖在了水中。
一时间,江面上的其他船都开始向对方靠拢,信号烟火终于发了出来,守卫心中大惊,手忙脚乱地抬起钟椎,狠狠地朝身后的大钟上敲了上去。
“敌军来袭!敌军来袭!”
像是石子投进水面,一时间,整个城内都沸腾起来,主帅张共疏从营帐中冲出,立刻点兵上阵,无数轻骑并着船只一齐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
亓徽船只不少,其世子身边的亲卫也在,并溪狄的将领站在船头,手持弓弩刀剑,战意颇高。
张共疏也并不怯场,亓徽只有一条弗渠江,但令兹大江大河不少,通盘城又临水而建,水军训练得当,若要于江上一战,谁赢谁输并不一定。
月前一战,他们功败垂成,弗渠江之上的桥梁也在逃跑的时候被斩断,亓徽在那时停止了追杀,他们也多加巡防,未免亓徽造桥搭路,也是为了下一战能于水而击。
亓徽骑兵颇为强劲,如今又有溪狄加入,他们已然连败,不能再出一点差错了。
很快,两岸船只络绎不绝地向中间靠拢,令兹船高楼坚,船只周身遍布武器和木盾,相较之下,亓徽的大船就少了很多,周围拱卫的大多是轻便的小船。
张共疏见状,颇为疑虑,然他身边的亲卫却道:“想是亓徽少行水战,船只自然也不如我们坚实,要么就是此番只做试探,想逃跑的时候快一些。”
张共疏思忖了两息,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那亲卫又道:“我们兵卒水性都颇高,水上一战何愁胜不过他们,将军,王上可是下了死命令,年前若是不打胜仗,我们还在义昭的家眷怎么办?”
听闻此言,张共疏终于下定了决心,见两军即将靠拢,战意也汹涌上来,举旗大喝:“放箭!进攻!”
一声令下,十数艘以做先锋的小船便向离弦的箭一般朝亓徽的船队冲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靠近了大船,一个个兵卒身形矫健的爬上了敌军的船,一时间,兵戈声接连响起,两军彻底交锋。
令兹军确擅长水战,不多时,亓徽的主船便已被拿下,将领兵卒们纷纷跳河,被别的船只救起后扔负隅顽抗,水上箭矢如雨般倾斜而下。
张共疏见此战已初露胜势,忙乘胜追击,命几艘攻坚船调转方向,一连撞翻了亓徽的数十艘小船,见此,亓徽的将领终于挥旗,鸣金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