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平见凤景澜微微侧过脸,便知他不?想听身旁的人啰嗦,连忙笑着走到他身旁:“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吧,时?辰也不?早了,这一日劳累奔波,也该休息了。”
县令:“是下官考虑不?周了!殿下快请。”
三人上了马车,雨势越发小了,等夜色降临,外面的雨声已经停了,凤景澜睡在陌生的床榻上,被褥有?些微凉,他眉头微皱,即便舟车劳顿,可身体困乏到了极致,也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半夜才睡着。
翌日一早
凤景澜身体疲累,但仍然一大早便起来了,天边刚刚泛起了鱼肚白,凤景澜已经整装完毕,他推开房门,雨已经停了,走出院子?,便听见周围的人欣喜的说着话。
“雨竟然停了!我邻居家的爷爷还说要想好?几天?!”
“可不?是!原本还一直担心,再这样下下去堤坝就塌了,可再没?有?第二个泗溪……”
“咳……”
“你瞧你这张嘴——老爷要是听见了,有?你好?果子?吃!”
“我错了!好?兄弟,你可千万别跟旁人说,改日我请你吃酒!”
“真得改改你大嘴巴的性子?,有?贵人在,这让他们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别说咱们,就算是老爷都吃不?了兜着走。”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别让别人知道了!你爱喝什么酒,竹叶青还是女儿红?今日晚上我去打过来,咱们兄弟俩喝个痛快!”
凤景澜站在原处,等两人离开,才一步一步的走出来,栾平过来时?,凤景澜才看向他。
栾平有?些奇怪:“殿下?”
“派人乔装成难民,去打听一个地方。”
栾平立刻严肃起来:“何?处?”
“泗溪。”凤景澜来之前特意找过通州的资料,所?以自然知道有?一个泗溪县。
栾平没?有?多?说,立刻安排下去。
半个时?辰,人才回来,对?着栾平耳语一番,栾平整张脸都变了,被气的手?都在抖!
好?啊!
栾平气的脸色通红,眼中都能着火了,他悲愤的喊了一声:“太子?殿下!”
凤景澜心一沉,不?动声色的问:“如何??”
栾平心情激荡,恨不?能将那些魔鬼一一杀了,他愤愤不?平:“殿下,这群畜牲!你可知道通州这群畜牲,为了保护沁阳,直接将水引入泗溪,原本地势低的泗溪县雪上加霜,水淹全城,泗溪的一切都没?了。”
栾平的神情完全挑动了凤景澜的心,他一字一顿:“百姓呢?”
栾平声音低了几个度:“当晚撤离的人活了下来,撤离不?及时?的老弱病残孕……悉数死在城中。他们并未大张旗鼓的宣告要水淹泗溪……得到消息的人……不?多?。”
凤景澜身子?一晃,栾平连忙上前扶住:“殿下千万要保重好?自己,殿下千万不?要用他们做的孽惩罚自己。”
凤景澜稳住身形,一只手?扶住栾平的手?臂,捏的栾平都有?些疼了,他苍白的脸颊染上红晕,重重的喘息了一下,恨不?能立刻把他们绳之以法,为死去的百姓报仇。
“殿下,可要……”
“不?可。”凤景澜咬紧牙关,不?可两个字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乎要咬碎了,不?情不?愿,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栾平难以接受:“为何??”
凤景澜比栾平更?想杀了他们,不?将百姓放在首位,他们便永远失去了做官的资格,谋害百姓,更?是连做人的机会都失去了,不?过,临死之前,还需要他们将功赎罪,让他们多?蹦跶两天吧:“此时?,最重要的是安置百姓,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他们若是好?好?干活,孤可以留他们到百姓安定下来,反之,就让他们去阎王殿报道吧!派人偷偷的搜集证据,或早或晚,孤要一笔一笔的清算!”
栾平死了的心又活了,眼睛很亮的看着凤景澜:“是!”
他就说,主子?从来不?会被人蒙蔽!无?论是那一窝土匪,亦或是这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太子?殿下总有?本事治他们!谁能逃出太子?殿下的手?心!
栾平领命下去了,凤景澜按了按鬓角,这段时?间舟车劳顿,一直没?有?机会好?好?休息,昨日又匆匆忙忙去了龙王庙,淋了一身雨,凤景澜此时?头痛欲裂,又被狠狠的刺激一下,没?晕倒已经很不?错了。他坐在上首,神色微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那阵不?舒服的感觉过去后?,他才去了县令平日办公的地方。
县令连忙跪下磕头。
凤景澜神色冰凉的看了他一阵,这才漫不?经心道:“灾民的情况如何?,可有?统计,拿来给?孤,另外,下午孤要出去看看,你准备一下,还有?,如今雨停了,让那些病人好?好?修整一番,每一个百姓都是我大齐的子?民,是不?可多?得的财富,一定要保证他们都能好?好?的活着,最好?一个都不?少?。”
县令一听,拍马屁的话张口就来:“大齐有?太子?殿下是大齐之幸,更?是我通州百姓之福啊——”
凤景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县令极有?眼色的闭上嘴,话锋一转:“下官这就派人去好?生安置!”
凤景澜道:“慢着,这张纸你拿着,尽量照此行事,大灾之后?多?有?大疫,需心细安置,小心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