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目眦欲裂:“滚开,别?碰她!”
栾平索性恶人做到底,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别?说只是踹上一脚,有你?这样的夫君,呵呵……不要浪费时间,赶快交代了。”
王夫人全?身都在疼,她趴在地上半晌起不来,但是仍然格外坚定的,毫不怀疑的道:“我?夫君是好人!是清官!他绝对不会做对不起百姓,对不起朝廷的事!”
“夫人……”
王安眼中掠过一丝心虚,有些痛苦的看着她,嘴唇颤抖:“夫人……”
“我?相信你?!哪怕世人都怀疑你?,我?也信你?是好人!我?的王安,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凤景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有一个很好的夫人,孤希望你?,能?对得起她的信任。”
王安沉默了。
王夫人看在眼里,轻轻抬眼,看着他道:“夫君……你?告诉我?,你?是冤枉的。”
短短一句话,王安绷不住了,他痛哭流涕:“我?对不起你?,夫人……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做一个坏人,我?想一直做一个好官,做一个清官……”
他止不住的落泪,泣不成声。
王夫人身子一僵,她慢慢的爬过去,轻轻拍了拍王安的背:“我?相信你?……”
她嗓子好像堵了一块棉花,说出的话都不太清楚,但是仍然温柔细致的安抚着他,安抚着情?绪崩溃的枕边人:“无论你?做什么事,都有你?的缘由?,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
“夫人……”王安红着眼睛看她,没有看到他以为的厌恶,他微微放下心,哭着道:“我?知道,你?喜欢清官,你?喜欢好人,我?也想做一个好人啊!可?是他们不让,一路一贬再贬,我?没关系的,就算再恶劣的环境我?都能?生存,可?是我?怕你?……”
王夫人眼中含泪,她之前陪着王安去了一次棉城,大病一场,好悬没有救过来。之后,王安就变得一天比一天沉默,一直到一个月后,才变成了她熟悉的样子。
她沉默了一瞬,轻声问道:“是在棉城之时?”
王安点点头:“是……那时,我?找你?拿的银子,一半投到了棉城,另一半,被我?留下打点了。”
所以,他们才会那么快离开那个地方,并且王安日后再也没去过苦寒之地。
“夫人,原谅我?……我?实在是没法子……”
王夫人凄惨一笑?:“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我?有什么资格怪你??”
清官的路没有了,所以他才想着要辞官回乡吗?她当时怎么劝他的:“困苦只是一时,我?相信夫君一定能?乘风破浪,不惧艰险!”
王安心虚的看着她,见王夫人的确没有怪罪的意?思,才朝她轻轻一笑?。其实,不仅仅是这样,当时夫人病重,急需一味药,棉城偏僻,只有那一株,他们用夫人的命逼迫,王安拒绝不了。
一次错,次次错,从此他被拉上了贼船,再也下不来。只能?尽量在官员和百姓之间找找平衡,一时之间风评竟还行?。但是,有时候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完完全?全?被从内到外的浸染,直到此时,连人命都不放在心上了!他不期然的想起那个被那两个下人糟蹋致死,并扔到乱葬岗的姑娘。
也许,他是错了。
王安心里有些不踏实。
王夫人看了他一眼,亦回一一笑?,然后快速爬起来跑去撞柱!
凤景澜喝了一声:“拦住她!”
立刻有侍卫冲出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猛的往后一拉!
王夫人倒在地上,摔的头晕眼花!
“夫人!夫人!”王安连滚带爬的膝行?过去,紧紧的抱着王夫人:“你?恨我?,打我?骂我?杀了我?都没关系,何?苦折磨自己!”
王安拉着王夫人的手往自己脸上甩:“你?打我?,打死我?……求求你?,不要伤害自己!夫人——”
王夫人清泪滑落:“我?怪你?做什么,我?只恨自己——”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怎么能?怪夫人呢!夫人,求求你?,不要撇下我?一个人!你?不喜欢,咱们就把那些畜牲都送进大牢好不好?只要夫人不扔下我?,我?愿意?让他们绳之以法,付出代价!”
王夫人哭的稀里哗啦,伤心欲绝。
王安见夫人没有出声反驳,立刻明白,夫人这是答应了,然后,不用人再问,王安就竹筒倒豆子,说的一清二楚。
“城西有个院子,虽不是我?名下,但实实在在是我?的,东厢房的床板下有一个密室,我?多?……我?的东西都在那里,里面还有一只锦盒,钥匙在师爷手上,他一直以为那只是县衙的钥匙,此事并不知情?。锦盒内有我?多?年……的证据……”
王夫人凄凉一笑?:“此时还支支吾吾的做什么……我?不难过……”
王安替她擦了擦眼泪,然后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再不会语焉不详,一字一句交代的清清楚楚!
到了最后,还是落在了四皇子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