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青黎已经从她身上看到了所有的经过,但在此刻还?是适时露出?一些好奇的神色。
江池咳了下,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青黎并没有问问题,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便提前意会到她的疑问,并且毫无?反抗的就继续说了下去。
“我那天送外卖太急了,上了机动车道?,不?小心跟他的车有了剐蹭,”江池边想边说,“那天他好像挺忙的,就让周叔叔送我去医院,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当场被吓了一跳,有点蒙。”
姓周的叔叔是于荣年身边的特助。
青黎静静听她讲,心里大概也能?想象到当天的场景,周特助在于荣年身边跟了近二十年,工作内容和生活内容都有交叉覆盖,对家里很多事?都铭记于心,这其中?自然包括青黎的出?生年月。
一个跟自家老板夫妻俩长?得非常像的女孩,病历单上的出?生年月以及血型又与青黎一模一样,周特助自然会上心。
世界这么大,这都能?碰上,还?真?是命中?注定呢。
“……后来鉴定结果出?来,就显示我是他们的女儿。”
江池说完低头抠了抠手指头,片刻后,又抬头,“像是在做梦。”
青黎说:“是啊,我也没想到,我竟然还?有个——妹妹。”
“妹妹”两个字被她用清柔质感的尾音润色,江池听着就跟过电了一样。
虽然江池在江家也是个妹妹,但她那个所谓的哥,比她大十岁,她五六岁的时候对方?就出?去打工了,好几年都不?回来,彼此之前感情稀薄的厉害。
“其实,”江池瞄了眼?青黎的脸,小声说:“其实咱俩如果是双胞胎的话,应该也分不?出?来谁大谁小……”
青黎闻言笑了,说:“可能?吧。我想妈妈是觉得对你?有亏欠,才让我做了姐姐,想让我照顾你?。”
江池哦了声,转开?视线,盯着墙上一副很抽象但颜色搭配和谐的油画。
青黎看了她几秒,或许是因为打理方?便,江池留的是很利落的短发,露出?饱满的额头,眉毛很黑,眉骨起伏优越,身上穿的也是卫衣和牛仔裤,看风格确实不?像“妹妹”,但她脸小,五官得天独厚,所以给人一种又帅又甜的感觉。
“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青黎直起身子。
江池忙也站直了些。
“早饭家里一般是七点开?始,”青黎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谁饿了谁就去吃,不?会互相等,所以你?也不?用特意太早起床。”
“好,”江池跟着她走?到门口,又说:“谢谢。”
“不?客气。”
江池关上门,然后又去照了照镜子,肤色跟往常一样,肉眼?好像看不?出?来脸红没红。
她拍了拍脸,叹了一声,把自己大字型摔在床上——这床可真?软!真?大!比自己出?租屋里那张二手席梦思舒服几百倍!也比老家那张架子床舒服……
江池闭了闭眼?睛,好一会儿后翻身,掏出?手机,不?是之前那个屏幕被摔成八瓣还?在坚持工作的mini机,新换的,轻薄大屏,点开?通讯朵里水莲花的头像,聊天界面却是空白的。
临走?之前,那个双鬓斑白的女人情绪很不?好,对着鉴定书和几个村官书记们手足无?措,只翻来覆去的说自己不?知道?,她当年难产,生下孩子后只见了一面就去抢救了,等从手术室出?来,看到的就是江池,一直是江池。
他们说是养父丧心病狂,自己的女儿没活下来,所以才在育婴室里偷了别人的孩子。
可她养父已经死了十几年了,谁来知道?真?相?
江池盯着手机看,看到最后眼?眶都慢慢红了,但还?是没发一个字。
良久,她站起身,走?向浴室,同时把头发揉成鸡窝。
推开?门,入眼?是比自己曾经整个房子都大的空间,窗明几净,锃光瓦亮——算了,不?论真?相如何,反正是在变好不?是吗?
江池想,新爸妈看起来都挺有诚意的,新姐姐也很不?错,当然,最重要的是有钱人啊,做个有钱人多好啊!
江池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被洗手间里奇奇怪怪的智能?设备给吸引了注意力,她用了一个多小时去享受现代科技带来的服务,上床之前还?一边在网上搜索步骤一边做了一整套此生为止最仔细、最认真?的护肤,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跟她姐一样变得香香的之后才关了灯。
她原本以为自己在陌生的环境里会睡不?着,但可能?一整天折腾下来确实累了,几乎没怎么使劲就进入了梦想。
一觉醒来,八点二十三?!
江池自己都吓了一跳,忙急匆匆的洗脸,刷牙,下楼。
偌大的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足音稍微重点都有回响。江池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莫名觉得自己像个错入此间的贼。
“二小姐——”
江池猛地站立,吸了口气,顺着声音转过头,艰难辨认。
“我是厨房的王荷,您叫我小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