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蕴勉强笑了笑。
“不能。”
容淮安摇头,正了神色。
“阿蕴,皇上是个很清醒又理智的人。”
能用一个女子修好南湖北谢的关系,他是绝对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不是谢明蕴,就是其他人。
这个道理谢明蕴自然明白,可南湖远在千里,有哪家的女儿愿意出嫁去那么远的地方?
她眼中有几分不忍,却也深知自己没办法。
她改变不了皇帝的想法,唯一能做的是顾全己身。
她沉默下来,容淮安感受到她有些低落的情绪,深知她是不忍,便道。
“于你不是好事,但于她未必是祸事。”
谢明蕴咬了咬唇抬头看他。
“这位宗亲郡主前两年母亲去世了,跟着继母身边,继母苛待于她,每每在府中连饭都吃不饱,还曾想把她许配给自己远房已经聋了的侄子。”
相较之下,和亲已经是她最好的出路。
“她是自己找到了太子,到殿下跟前说的。”
后面才得了皇帝传召,这么定下了这件事。
古来今来多少女子走上这条路,有好的,有不好的,但背井离乡千里迢迢,再好又能好到哪?
谢明蕴叹了口气。
“所以生在皇室也不一定桩桩件件都如意。”
她想起她五姐,想起容淮安的母亲,想起很多她听过的和亲故事。
大多书中将这些和亲的事形容的团圆美满,大肆歌颂公主大义,但十之八九是牺牲一人圆满大多数人。
“但你会如意。”
容淮安低敛下眉眼,看了一眼谢明蕴。
又重复道。
“不管你想要什么,都会如意。
和亲这桩事不管有没有,谁上书力荐谁,只要我在这,谢明蕴,这个人不会是你。”
他感受到她手冰凉,便更攥紧了她,将自己手中微薄的热意传递过去。
“什么时候走?”
“这些还早,如今也只是传国书问情况。”
容淮安如此说着,眼中却闪过几分凝重。
南湖传国书问及和亲,皇帝回信说将宗亲郡主封为公主前往联姻,回信过去后,南湖却再无消息传来,似乎隐约对此事有些不满,依旧想要嫡公主。
容淮安心中想着,面上转移了话题跟谢明蕴聊了些开心的事,才从公主府离开了。
另一边,谢明哲伸手点了穴道止住血,把那匕首甩在地上,方才冷哼一声回头往自己府邸走去。
才没走两步,他冷不丁绊住了一块石头,天色太暗他一个没防备,一头往前面栽去,正正巧巧摔在了一旁的臭水沟了。
“啊——哪来的石头敢绊本殿下……哕。”
谢明哲暴躁的一句话没说完,那臭水沟里的水就呛了他几口,冲天的气味让他顿时恶心地吐了出来。
他方才特意找了个偏僻的巷子伤谢明蕴,没想到这会反倒坑着自己了,整个巷子不见一个人影,他的伤口沾了污水更是疼的撕心裂肺,废了好大劲才从底下爬上来,一身的污泥水味。
谢明哲狼狈地往府中跑去。
身后,一道纤细的身影走出来,将那石头踢到臭水沟里,扑通一声,伴随着她轻轻的声音落下。
“死男人,让你欺负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