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耗不下去?了,打官司取证艰难,身体在接受药物之后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他始终不跟家里提病情,经济负担很重。内外交困,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下,胃病也变得很严重。他白日?里没有力气起床走动,但夜里又经常痛得整晚睡不着觉。
时光好?长,浑浑噩噩。
他直觉自?己应该活下去?,又觉得每天的生活好?像只?剩下痛苦。
在对方说?出?这个?提议之后,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他迫切地渴望回到?那?片熟悉的土地上,但白许言内心深处一直认为,他的房子是他不够勇敢不够坚持的证明。
这一部分?,他没有告诉魏闻声。
但魏闻声已经越过?座位之间的空挡把他抱住:“你真的很勇敢,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勇敢。”
没有人可以指责他做得不够好?。
他抱着他,隔了一会儿,魏闻声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开口:“你放弃学业是被迫的,但如果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还?想读书?吗?”
白许言犹豫:“我不知?道。”
“那?看来是想的,”魏闻声说?,“如果我经历和你一样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想踏进任何学校的大门一步了。”
白许言沉默以对,他确实更喜欢校园生活,按部就班地读书?产出?,心里总会觉得很宁静。
但经历了这件事再去?读书?,有很多问题要去?考虑。
那?会儿魏闻声也没再说?什么,他们都只?当这件事提了一嘴,暂时先压下去?了。yst
到?了这时候,他却又翻出?来想。
国外是肯定不会去?了,如果重新读博,他甚至不想离开蔚城本地,最好?的选择是回去?找导师。
但自?从他退学以来,对方大概是对他失望透顶,唯一的交流只?剩下逢年过?节白许言发祝福,那?边淡淡地说?一声谢谢。
都在同一个?城市。白许言几次想过?要回去?看看,可终究是无颜相对。
倘若他解释,对方一定会体谅他的辛苦,可这话是很难开口的。
他该怎么说?:您两年前强力推荐的那?个?选择,害得我患病?
他不论说?什么,都会很像一种无声的埋怨。
白许言不想这样,因为他的导师真的会为他伤心自?责。
况且还?有其他问题,他硕士毕业距今快有五年,此时再去?读博,虽不说?是大的很突出?,在如今的情境下也实在不算年轻。现在无论是高校还?是企业都对年龄十分?在意?,按照他的年龄,读博过?程中如果稍微耽误一点,毕业后就业会十分?受限。
白许言想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考虑一些非常切实的问题试图劝退自?己。
他好?像是,真的,有点心动。
认清这个?事实让他心里一阵无奈:本以为已经不在抱有幻想的事,原来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动摇。
他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坚定,也没有那?么无所?谓。
不留神鼻腔里叹出?一口气,本以为已经睡着魏闻声忽然将他搂的更紧些:“别想了。”
他像是已经知?道他在纠结什么:“我就那?么一说?,都还?远着呢,你后天都还?要上班呢,要做决定也不再这一时。”
哦,上班。
快乐的时光如此短暂,上班使人放弃胡思乱想。
魏闻声紧贴着他的身体,吻了一下白许言的耳朵尖:“晚安,睡吧。”
是,白许言放松了身体,也道一句:“晚安。”
他确实应该把更多经历放在眼前,至少在飞灵的事情彻底结束前,他不该想太多。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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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那?么多噩梦,至少今晚他感觉自?己能睡个?好?觉。
温暖的被窝里,白许言翻了个?身,回拥住魏闻声。
门外,孤零零的扫地机器人在门口久久徘徊打转,地板被拖得过?分?干净,快给抛光了。
Alice想不通,但Alice觉得自?己最近在这个?家的重要程度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