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阴沉着脸,握住了他的手,“你在发什么疯?”
他将手笼在张先生的手背上,那只手上全是?血,雪白的肌肤和?粘稠的血液,不断滴落在坚硬的地板上。
“先生,我不懂。”
他的声音是?很虚弱,仿佛这个晚上他已经身?心俱疲,快要承受不住生命的重量。
但他的脸上却是?在笑,笑得还是?那么媚气又勾人?。
“先生,”他摇着头很是?疑惑,又往前了一步,“你现在为什么生气?”
“这不是?您自找的吗?”
‘嘶’,他发出?了吃痛的声音,他痛得眼里噙满了泪。张季泽捏住了他那只受伤的手。
辛染透过泪眼朦胧的视野,望向?那个让他长大的男人?,
“我是?您养的一只小雀儿。”
“我算不上个人?。”他不停地询问他,“那您为什么生气呢?”
“我不是?个人?尽可夫的婊……”
他的脸上出?现火辣辣的热感,他并?不觉得有?任何痛感,只是?耳朵传来的清脆的“啪”!将他震住了。
他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张季泽捂住了他泛红的那边脸,那双漆黑的眼里第一次有?了零星的懊悔和?更多的愤怒。
他才?后知后觉,张先生刚刚气急打了他一巴掌。
他感受到张季泽温暖而又干燥的手掌,揉在他的腮旁,
张季泽的脸上还在生气,“你不是?!”
他抬起眼,看向?张季泽时,只剩下恍惚。
“哦!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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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季泽捏着他的手,将他手心的碎瓷片扔了出?去,带血的白瓷落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红色在瓷器上格外刺眼,辛染的眼珠随着那片瓷器,动了动,再抬起眼时,眼里只有?浓稠的嘲讽和?怨恨。
“你说?我是?人?,可是?,你为什么要我做你手中的工具,你为什么又要我完全属于你?你却不觉得自己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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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季泽很久没从辛染的眼睛里,看到对他明晃晃的忤逆,他将手从辛染的脸上移开,眸色阴沉,已然是?要发作。
在他发作前,辛染又嗤嗤地笑了起来,
“先生——”甜如?蜜的声音缠了上来,在张季泽发怒前,辛染将冰凉的手覆盖在了张季泽的手背,又将他的手压回到了那红肿的脸上。
很痛,但是?辛染低眸笑得愈发灿烂,他用被打了的那边脸,蹭着张季泽干燥温暖的掌心。
他挑起眉尖,压低了声音,如?海底的塞壬,“您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荒唐吗?”
他薄唇轻吐,一字一字地呢喃,揭开了被迷雾罩着的真相。
“因为你爱上了你养的小雀儿。”
辛染直直地看向?张季泽那深不见底的眼睛,红艳艳的嘴唇,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
“现在,都是?你活该!”
说?着,他双手一伸,将张季泽往后狠狠推去,他明知道自己没法将人?推下楼梯,他明知道这点台阶摔不死人?。
但他就是?这么做了,他明晃晃地表现给张季泽看。
他恨他,恨到巴不得他现在就死!
交际花的自我修养
翌日清晨,辛染下楼时,楼梯上的碎瓷已经清理得一干二净,甚至转角又?摆上了一模一样?的花瓶,好似午夜时分什么闹事也没有发生。
张先生坐在餐桌前,甚至也不声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