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徐牧风把滑雪服放在一旁,眼神空茫。
她之所以这么抗拒,有百分之三十是因为今天计划泡汤了,剩下百分之七十是因为她不敢见萧卿。
她不敢见萧卿,一点儿也不,她觉得萧卿很恐怖,会轻而易举把她代入那种压抑的氛围里。
夏天那两个的回忆对徐牧风来说是折磨。
每一次见萧卿都会让她心情极差。
“还好吗?”左樱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徐牧风回过神来,“还好,我去看看。今天滑雪……对不起。”
左樱一如既往体贴:“不要想太多,又不是你的错。”
她甚至抱了徐牧风一下,眼里有担忧,
*
天冷了,空气雾蒙蒙的。医院在二十公里开外,驱车途中,徐牧风心情非常差。
非常差,代入一下,应该能够体会那种心情,原本满心欢喜喜欢的人准备去过节,出门时收到母亲病况。
她都能预料到接下来又是一长段的、无休止的折磨。
要折磨多久呢?没有尽头吗。
徐牧风透过车镜看自己,发现表情麻木得像个提线木偶。
到医院的时候差不多才上午十点,这里戒备森严,家属进去也要医生准许才行。
分为两个区域:
普通病房:病人按时吃药,可以日常活动,有医生陪同,进行日常活动。
专属病房:单人单间,观察治疗。
进去,里面有一个院子,有很多病人在活动,有打太极的,还有跳绳的,居然还有算命的。
这些人,大多精神失常或者患有一点情绪方面的疾病,很可怜。
但萧卿不在内。
她在专属病房里,据医生描述,打针的时候她会尖叫。
她会尖叫。
光是听到这句,徐牧风整个人就不行了。
路过长长的走廊,徐牧风问了一下萧卿近日的情况。
“她从进来那天就很抗拒,不吃饭。有时候哄着吃一点。情绪无常,有时候很镇定,有时候很狂躁。”
医生一边说一边带领徐牧风往楼上走,很快徐牧风来到那间屋子,她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往里看,发现萧卿躺在床上,整个人非常木讷。
“她不吃饭,我们给她输入了营养液,但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
徐牧风眉头一皱,“那怎么办?”
“实话说,她的病比较严重,幻想症和重度抑郁重合,病人生存意愿不高,药物控制只是暂时的,总体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建议家属和她聊一聊。”
“我能进去吗?”
“可以的。”
医生把门打开,徐牧风走进去,萧卿平躺着,木楞楞盯着天花板,是失去灵魂的躯壳。
三个月过去,她变得消瘦,颧骨以下有点面凹,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徐牧风看着她,心忽然被扎了一下,一种负罪感袭上心头,她开始觉得,把萧卿送到这里来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可除了把她送过来,她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举步艰难,慢慢挪到萧卿身边。
“妈……”
萧卿目光在天花板上停滞了好久,接着非常迟缓地挪过来,视线落在徐牧风的脸上。
陌生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