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活着却不顺畅的感觉,浑身都被束缚,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几乎让徐牧风透不过气来。
她从来习惯一个人消解,不懂怎么倾诉别人。
她一个人沿着公园走啊走,走啊走,走过草坪和荷花池,看到悠闲打羽毛球的人,还有成群的老年人在亭子里聊天。
觉得每个人的生活都好不一样,人与人的心情差别好大。
她走累了,便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坐着,她拿出手机,微信消息为零。
她在最需要被打扰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打搅她,连工作群都鸦雀无声。
于是世界更寂静了。
她在孤寂的世界里数时间,数秒,企盼分秒堆叠成天月,然后让时间冲淡这种沉闷。
徐牧风在想,正是因为这种烦闷,这种压抑,让她更渴望自由。
她觉得萧卿逼她逼得太紧了,急迫想要一个出口。
她想做点儿自己想做的事,想逃离萧卿的掌控。
五点。
六点。
太阳濒临下山。
手机震动了很多次,最终,一通电话惊醒了徐牧风。
她一低头,发现微信消息99+,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发呆变得迟钝。
而99+里面有一半是工作消息。
另一半是左樱发的。
而现在,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下滑,徐牧风看到左樱的名字。
徐牧风才发现,今天接了挺多电话,但左樱的,依旧是她最期待的。
于是那个思考了两个小时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你在干嘛?”左樱说。
“在公园。”
“在公园干嘛?”
“发了会儿呆。”
“你还好吗?”
“还好。”
“你不要撒谎,好就好,不好就不好。”
徐牧风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我也不知道我好不好,我不知道去哪里,也不想说话。”
电话里,左樱叹了口气,“那你就是伤心了,因为你妈妈的事。你把我送回学校我就知道你不对劲。”
徐牧风没反驳,她觉得左樱说的也许是对的。
“把定位发给我,我来找你。”
冗长的下午,发呆并没有解决问题,徐牧风挂了电话,忽然觉得坐在这里有点冷。
刚刚,电话里,左樱说原地不动,她很快过来。
大概快七点,太阳已经落山了,天空转为靛蓝色,四周的鸟叽叽喳喳飞入树林,有点吵。
公园更热闹了,徐牧风甚至感受到蚊子在腿边飞来飞去,她对着空气拍了拍,驱散叨扰,但还是像左樱说的那样,坐着没动。
在太阳的余温散去,不远处终于传来脚步声,徐牧风侧目看过去,左樱踏着昏黑过来,那道高挑的身影瞬间携来了一点慰藉。
徐牧风恍然大悟,她不是不需要人陪,她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罢了。
左樱走近了,戳了徐牧风一下,“喂。”
徐牧风艰难地呼吸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