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前世那个碰柱而亡的探花,竟然真的是谢知寒。
前世的王婉宁没有机会将伯父真正的死因告诉他。
那为何前世的谢知寒还会那么做呢?
陆怀卿看到堂上刚才还事不关己,保全自身的大臣们,因为谢知寒这一撞都涌了上去救人。
她一直都错了。
世上的是从来都不是因为知道才去做,而是因为去做才有机会知晓真相。
谢知寒这样真正的儒门君子,只要旁人朝他诉苦,他就一定会管的。
而对于他都无能为力的冤案,他只有可能以命搏一个结果。
“陛下!谢探花既然愿意拿性命作保,那就说明此事定然不简单!”此次科举的榜眼道。
“是啊!求陛下彻查此案!”又是一名学子。
“对啊……”这是一名已经年逾不惑的进士。
他应当连孙子都有了,但在挣扎思索许久后,他还是叩请皇帝:“请陛下明察!莫叫忠骨蒙冤啊!”
“陛下——”有个最让陆怀卿觉得意外的人也站了出来。
王垠安那个胆小鬼,这次终于不再胆小:“家父也曾受谢慈迫害,请您为家父做主!”
他用力在殿上叩头,陆怀卿难得看到这人如此正经的模样。
裴钦顿了一下,也起身叩首:“臣以为确实应查谢相。”
王家父子也紧随其后,他们二人并未多言,只是跟着众人叩头表明了态度。
“好啊……”皇帝一下子被众人围住,他怒极反笑:“逼朕?”
他看到殿中除了谢慈,还有一人仍就没有表态。
那是他从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关注过的傅葭临。
“淮儿,你说他们都是乱臣贼子,对不对?”皇帝目露偏执。
就算他极力想将自己装成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样子,但他眼底害怕却已经暴露无遗。
再厉害的人都有苍老和无能为力的一天,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例外。
傅葭临看着面前的父皇道:“父皇,谢相结党营私、构陷朝臣、纵容族人都证据确凿。”
陆怀卿他们都是证“旧罪”无,而他还要证“新罪”有。
“谢相纵容谢氏族人在南州、沧州、青州多处占地、鱼肉乡民,这是儿臣查到的证据,以及从诸地带回的证人。”傅葭临道。
陆怀卿看到被领进殿内的证人,其中就有她赴京途中见到的那个名叫“小馒头”的小姑娘。
当时她和这人闲谈的内容,只是和傅葭临闲谈时曾提起过——他竟然就能顺藤摸瓜查下去。
“臣江映拜见陛下。”陆怀卿看到一个还很年轻,却已斑白了鬓角的文臣进殿跪下。
他叩首:“这是这些年谢相私下打压的寒门官员。臣等微末之躯,皆盖名信作保,恳请陛下过目。”
“这是诬陷!”刚才一直冷静的谢慈,看到这些证据终于煞白了脸怒斥。
傅葭临很了解他父皇真正的逆鳞:“父皇,谢相当真辜负了您的信任。”
皇帝不会在意江逾白和陆珏的死,但他一定不会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皇权。
宫人将证据呈给皇帝,他看清这些证据,劈头盖脸砸到谢慈脸上:“谢慈!这上面白纸黑字都写得够清楚了!你还要怎样才算是证据!”
“父皇莫要动怒,都是这谢相胡作非为,蒙骗了您。”傅葭临不着痕迹提醒他父皇。
父皇很快明白傅葭临的意思——
对,都是谢慈诓骗了他,不是他的错……绝不是!
“来人……把这个蒙骗圣心的逆臣给朕押下去,彻查谢崔二人。”皇帝道。
他又看到仍就跪着的众人,也妥协了一步:“彻查陆珏和王益之死……还有江逾白一案。”
“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