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最后,拍着胸膛十分骄傲。
方静宁轻笑,转向许活,“世子,朱郎君既是想去,便同去吧?”
朱振仿佛狐假虎威,站在方静宁旁边,冲许活得意地扬头,像是再说:看吧,有人治你。
许活懒得搭理他,扶方静宁上马车,朱振颠颠儿跟上去。
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一路上,朱振果然如他所说,积极所能地耍宝,逗得方静宁笑容落不下去。
方静宁也就今日笑容最多,许活便也没有介意朱振总是拿她从前的一些事儿说嘴。
而朱振瞧见许活一句哄人话都没有,满眼的恨铁不成钢,就说得靠他。
“咳。”
朱振清了清嗓子,助攻道:“嫂嫂,你们二人成亲也快一年了,怎么还生疏地叫世子?直接叫荣安多亲近啊。”
他提起来,许活也有些好奇地看向方静宁,好像除了发火的一次两次,方静皆是叫她“世子”。
方静宁与许活对视,对她道:“倒不是我见外,只是觉得世子喜欢人这样叫,这是世子立足的证明。”
尤其再知道许活是女子之后,方静宁越发喜欢这样叫,日后等许活加官进爵,她还会欣然地尊称她“大人”。不似寻常官家妻子低于丈夫的尊称,是对许活取得的荣耀的与有荣焉。
许活从方静宁的话语和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扬。
方静宁亦是含笑,只是还记得有外人,含笑中有些羞涩地垂眸。
朱振:“……”
莫名有种预感,这又是一次不甚愉快、自找罪受的旅程,就两个人视线勾缠的那一会儿子,他得用接下来的安静惩罚他们,抚慰自己的心灵。
……
马车到庄子上,依旧是赵管事带着庄子上的人出来迎。
这一次,许活也不是轻车简行,婢女们从后头的马车上一样一样往下拿,大到装被褥的包裹,小到惯常用的茶壶茶杯,日常起居应有尽有。
这绝对不是许活的东西,许活在外多省事儿朱振极清楚,他落差感十足,在一旁泛酸道:“果真是见色忘友,我好歹是客人,上次来可没有这般待遇……”
方静宁不知道他说的是否是真的,看向许活。
许活没理会朱振的话,问她:“可累了?是否要回房歇一歇?”
方静宁难得到郊外庄子来,正新鲜着,哪里愿意待在屋子里,便向广阔的田地和青翠的远山树林张望,问道:“我想出去转转,这两日咱们能做什么?”
“那今日就在附近逛逛,我知道一处风景极好的垂钓之地,想去吗?”
方静宁兴趣盎然地点头。
许活教下人准备着,稍作歇脚,换洗了更方便的衣裳,便与方静宁相携出门,漫步在乡野间。
朱振跟在两人后头,待到了目的地,瞧见婢女们又是拿软垫,又是熏艾香,还有茶水点心……而许活毫无意见,他只觉得可恶。
这里确实风景极好,远处是水天一色和田野上绿色的波涛,近处满池的荷花娇嫩欲滴,池水清澈见底,教人心情开阔。
许活平素甚少这般,不读书不练功,只是坐在这儿钓鱼放空,今日借了方静宁的光,也试着放松下来,什么都不去想,与方静宁和朱振闲说些话。
朱振不是个坐得住的性格,方静宁钓上来一条鱼,他就张罗着准备木柴,要烤上。
下人收拾了鱼,青桃给鱼去了去腥,又稍腌了腌,才串到洗干净的细木棍上,递到朱振手里。
朱振嘻嘻哈哈地夸她手艺好,又赏了她一件小玩意儿,转头就理直气壮地据为己有,对许活和方静宁吆喝:“今日教你们尝尝小爷的手艺!”
一嗓子,惊得要咬钩的鱼飞速蹿离。
方静宁好奇地转头看过去,待到闻到了烤鱼的香味儿,便放下了鱼竿,也从青桃那儿接过一条,放在火上烤。
许活依旧盘腿坐在那儿,不动如钟。
朱振瞥一眼她那板正的姿势,一张嘴叭叭地又开始说起许活的“过分”。
上一次到这里来,他跟许活提了许多的意见,许活全都置之不理,如今倒好,娶了媳妇儿,带着媳妇出游,倒是停得下来了。
“上次我便说,她最好永远不通人情,否则我一定跟她绝交。”
方静宁听得越多,看向许活的眼神便越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