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宁复又看回许活,心里回味着“风月相知”四字,又酸又甜。
许活已注意到陆屿三人,和尹校尉三人拜别后,又和三人见礼。
“荣安,恭喜。”
林牧和陆屿一同出言道喜,李栩然则只是随着二人拱手。
许活还礼。
陆屿笑道:“日后咱们便是同僚了。”
许活谦逊道:“荣安还需得向诸位前辈学习。”
陆屿入翰林院一年,已经受陛下召见,为陛下讲书多次,许活本就晚于三人入朝,又只得八品下,还是蒙荫做官,与他们这般的正经进士差距甚远。
她心里,并不甘于此。
而陆屿过来,一则道喜,二则是暗示,场上并非他授意。
许活自然会意,其实他不说,她也清楚,必定是成王的主意。
……
侯府众人与高氏母女说过话,便各自乘了马车,返家。
老侯夫人、文氏她们欢喜过了,皆问起许活的身体。
方静宁亦是攒眉蹙额地盯着许活的肩膀。
许活安抚三人:“并无大碍,放心便是。”
老侯夫人道:“还是请个大夫到府里吧……”
许活自然拒绝:“我自幼摔打惯了,些许跌打损伤独自便能处理。”
方静宁见许活始终没有提及她这个妻子帮忙,失落地捏紧了帕子。
老侯夫人直接不满地教训道:“说你木头,你还真是木头不成,你都是有夫人的人了,还独自处理作甚!”
许活余光瞥向方静宁,顾左右而言他,“夫人娶回府乃是为了相濡以沫,白首与共,岂是为了有人使唤?”
方静宁情绪稍扬,柔声道:“世子受伤,我若能尽些心,方才好受些。”
然而许活回府后,并未等她帮忙上药,在偏房清洗过过后,自行上好药,才回到暖阁。
方静宁鼻子也敏感,许活还未近身便嗅到了药味儿,顿时便面露黯然,“世子便这般嫌弃我?”
许活解释道:“只是有些青紫,我顺手便抹了药,并非嫌弃你。”
方静宁想起刚才李嬷嬷急急巴巴地跑来报信儿,说是许活沐浴,青菡进去待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出来,不知道做了什么。
李嬷嬷向来对芦园的婢女们格外警惕,还要她警醒,说:“青菡绝对对世子有歪心,万一那小蹄子什么时候爬上床,您哭都没处哭去。”
方静宁始终认为,许活若是那等不洁身自好的,她再如何警醒,也是拦不住的。
她对李嬷嬷坚称:“我相信世子的为人。”
只是许活这样生分,贴身事皆不假她之手,李嬷嬷的话便在方静宁绕啊绕,绕得她难过。
方静宁索性扭过身去,使起性子,不搭理许活。
许活便挥手教婢女们退了,作势解衣裳,嘴上还道:“你不放心,瞧瞧便是,只是莫要说我不庄重,不知羞……”
她抽掉腰带,随手一甩,撇到暖炕上。
随即又是外衫,也是乱撇。
方静宁羞急,“你这是做什么,好似我非要看你似的。”
许活手在腰侧解着,抬头挑眉,似是再说:难道不是吗?
方静宁气恼,“穿上穿上,谁要去看你,莫要诬赖我。”
许活手不停。
方静宁坐在被子上,脚蹬着被子借力,扭转过去,背对着许活,气道:“世子就是故意的!”
许活瞧着正经,时不时便要逗她一番,方静宁如今已经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