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册封时佑安为郡王一事遭到群臣反对可到底也没有人真敢舞到圣上面前,至于那些关于郡王殿下之前的传闻流言,那更是无人敢传到圣上耳朵里。
他这个儿子倒好,也不知发什么颠,竟是一个人跑到宫里去进谏。
进谏,进个屁的谏!
想到聂随这几日躺在府上也不好好养病,反倒成天着了魔似的要找个什么公子,聂老将军恨不得抄起家里的棍子再打烂他的屁股。
活该!
一路上聂老将军都青着脸,心里一边还胡思乱想着,没一会儿就跟着众人走到了游春宴上。
按照贯制,皇子郡王在席上应当位于下首,可高于臣子却不能与帝王齐肩。
而今日宴会上戚长璟却直接拉着时佑安的手坐到首位,首位旁边还并排放着一个位子,便是时佑安坐的地方了。
照圣上的话说,把郡王殿下和他安排坐在一起,也是为了看着他好好吃饭,不要趁着没人照顾就乱吃东西。
聂老将军眼瞅着圣上待郡王殿下的样子,咬咬牙心中一横,从席间站出来。
“陛下,微臣有事起奏,”聂老将军拱拱手,“今日想趁着众臣在场,说一件事。”
戚长璟自然熟悉聂老将军。
当年造反起义,聂老将军年过半百却铁骨铮铮,为如今打下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
就连他那个秉性差的出奇的儿子聂随,当年也随军打仗,立下累累军功。
想到聂随,戚长璟脸上的表情淡了许多:“今日元旦,聂老将军莫要坏了大家的兴致。”
言下之意就是,若是要为你的儿子求情,那便不必开口了。
聂老将军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圣上果真是已经对聂随厌烦了。
“当日犬子冒犯殿下,言语冲撞受了罚,如今尚在家中躺着,”聂老将军朝时佑安拱手,“只是微臣仍觉不足,犬子无礼,冲撞殿下也是微臣教导不严。”
他撩起下摆跪在地上:“还望郡王莫要介怀,之后微臣必当严格管教,绝不让犬子再犯这等过失!”
说罢,聂老将军竟是俯下身,直接朝时佑安磕头。
时佑安匆忙站起来,茫然无措地看了看身侧的戚长璟。
谁知戚长璟并未马上叫聂老将军起身,反而温和地朝时佑安笑笑,低声问道:“你若是不愿意原谅,朕便再下一道旨意,叫聂随滚去边疆,省的他在京城碍你的眼。”
“不要!”时佑安急忙回道,“此事如此处理已经够了,莫要再罚聂随了。”
戚长璟笑容微敛,袖口下的手缓缓握紧:“你担心他?”
“我在意他做什么,“时佑安莫名其妙,匆匆道,”现下聂老将军还在下面跪着,我这是怕陛下因此与聂老将军起了嫌隙。“
袖口下的手悄悄松开,戚长璟轻笑一声。
“聂老将军请起,”戚长璟道,“郡王心胸宽广,不会同你如此计较。”
这话便是要揭过此事,不在处置聂随了。
聂老将军猛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