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殿下可见到了什么,或听到了什么?”戚长璟还紧紧搂着时佑安,另一只手端着药,声音却是隐隐含着怒意。
殿里呼啦啦跪了一大片。
众人皆是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
只有悄一直挺挺地跪在角落,脖子上还缠着白布。
他竟是毫不避讳,眼睛直直看着戚长璟的眼睛。
戚长璟示意旁边的太监递给他纸笔。
悄一伏在地上,拿着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太监又把纸递给戚长璟,戚长璟接过,只看了一眼,便停下了动作。
竟是因为文昌侯。
戚长璟自然知道时佑安为何会这般惊惧。
许是看到了文昌侯一家的惨状,被吓住了罢。
起初他只是下旨将文昌侯一家入诏狱,顺带着审问了一番之前的事情。
只是这一审,便把之前的许多腌臜事都牵出来了。
戚长璟想不敢想,玉奴是怎么在那种环境里长大的。
他怎么受得了?
尤其是他的那个恶心的、下作的庶兄。
他怎么敢?!
翻涌的怒意猛地冲上来,戚长璟死死捏住手上的纸。
你们已经害了玉奴这么些年,怎么敢在临死的时候还害得他生病?!
时佑安忽然抓住了戚长璟的衣襟。
戚长璟赶紧低头看过去,见时佑安还没醒,这样子也喝不下去药,便把药又放到盘子上。
“晚上一直热着,等殿下醒了再端上来。”
他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此时还是深夜,外面天寒地冻,又忽然飘起了大雪。
怕时佑安着凉,戚长璟小心翼翼搂着他躺下,将厚厚的被子严严实实地掖好。
屋里烛火昏暗,时佑安似乎有些冷,整个人都紧紧贴着戚长璟这个唯一的热源。
“我好害怕呀、”他在梦里忽然呢喃道,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戚长璟耳中,“陛下、求陛下莫要杀我……”